情愿地重复。
“那好吧。还有什么别的需求吗?”梁忱问。
“没有了。”我小声说。
“行,再见。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早晨。”她即刻离开了。
我关上门,感到全身力气被抽干。在门厅呆立了片刻才手脚并用,艰难爬上楼,跌进床里。
下午的时候,有人推我。
“起来,别睡了。”秦淮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走开。”我不高兴地说。
遮光窗帘被拉开,屋子里顿时明亮了不少,我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
秦淮掀开我的被子,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拽起来,我倚靠在床头,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盯着他邪恶的脸,看他张开嘴:“最后一次机会,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我打了个哈欠:“我不是都说了吗?”
“一切?嗯?”他低沉的声音划过我的脖子,很冷。
我拒绝思考,扭过头去不看他。
秦淮冷哼:“胆小鬼。”
我都把自己卖掉了,他还想怎样?我绕开他,从衣柜里取出紧身牛仔套、的颜色难看的头套衫。
“我要换衣服了。”请走开。
秦淮置若罔闻,我等了一分钟,见他没有反应索性除去睡衣,只剩内裤,然后飞快套上牛仔裤。我感到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戳在我身上。
“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秦淮挑剔道。
“嗯。”我表示同意,我也不清楚。
“难看死了。”秦淮又发话。
我僵住,麻木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我知道自己很难看:那么瘦,体重刚刚过百,身材好似白斩鸡,脸白的也像鬼。与几年前那个年轻快活的江临完全不同,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的话?
我感到一阵难堪的羞耻,然后是气愤。我转过身,在秦淮身边坐下,决定恶心他。
秦淮打量起我来,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冒犯。
“想出去?”他问。
我点头。
“保证不逃跑?”
“我没力气。”我答,“这几天送的东西太难吃了。”
秦淮眯起眼睛,评估我话语的可信度。结果肯定很糟糕,鉴于我的失信记录。既然一个小小的出门他都推三阻四,更何况其他要求?我早就怀疑,这只是一个新的游戏罢了。
见他很久不首肯,我躺回床上,彻底失去了信心。
外面太阳那么大,温度那么高,想来也没什么有趣的。肯定是这样吧……我用枕头蒙住脸,准备陷入下一场沉眠。
秦淮扯开我的枕头,俯视我:“行吧,小废物,暂且相信你一次。”
我满脸疑问。
他不耐烦道:“今天正好有时间,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全部替换掉,这些都是哪个蠢货选的?”
是你。
我笑了出来。
第23章
我就知道,秦淮总归是不会让我快活的。
我笑,他就气急败坏。
洗漱完毕后,我与秦淮一起下楼。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热浪铺面而来,火焰炙烤着大地。
我在楼下等了秦淮一会,随后快步进入副驾驶,闭上眼睛,脑袋又涨又难受。
秦淮把我赶出去,不悦道:“别睡觉,你来开车。”
我跌倒在地,在烈日下遮住眼睛,也不悦道:“行啊,我三年没有开车了,大概还算安全。”
“怎么?”秦淮在他漂亮的白色商务车前眯起眼睛,“那么多钱不够你买一台车的吗?”
我知道他又要开启嘲讽了,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被吵得脑袋痛,敷衍道:“我道歉,我用之有愧,行了吧。”
“不行,”秦淮高高在上,“太假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气呼呼地问。
秦淮当然不知道,他把我拎上车,决定继续按照原计划度过下午。
——
接下来我们之间的气压很低。
秦淮冷着脸,把我载到一家气派的商场。
看着衣服的标价,我受宠若惊,几乎立刻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别这样,”我对秦淮仰头在沙发上的秦淮说,“没必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太破费了。”
“别幻想了,又不是免费送给你的,”秦淮恶声恶气道,“你不是很有钱吗?都算在你账上。”
他指挥热情洋溢的导购取下一件又一件衣服。
我张嘴,想告诉他我可以把钱全部还给他。
秦淮不耐烦地挥挥手,对我说:“现在闭嘴,动起来。”
我闭上嘴巴,决定不要在外面闹得太难看,导购已经开始看我们两个了
最初的时候我无比顺从。
秦淮喜欢的衣服,鞋子,配饰,全部叫我试穿,我变成了会动的人偶,换过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在秦淮眼前搔首弄姿,丑态毕露。
“抬头,江临。”
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我:那人陌生,脸色苍白,眼神躲闪。
秦淮一一评头论足。
他挑剔我肩太窄,腿太细,头发太长,嘴唇太白,穿什么都那么难看。
导购脸上热情的微笑越来越勉强,看上去像是被迫吃了很酸的东西,脸上假笑,内心苦涩。
最后就连我也忍无可忍对秦淮翻了个白眼。
秦淮可能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把我推到楼上,对着店员说“给他找一条裙子。”
店员对着大主顾秦淮唯命是从,很快找来一打裙子,全部放入我的怀里,只怕秦淮改变主意。
我开始瑟瑟发抖,有一部分是因为空调,另一部分是气的。
“绝对不行。”我大声抗议。
秦淮冷冷道:“别忘了你刚刚说过什么,怎么,这就反悔了?”
我站在那里,心里却恨不得一头撞死。耻辱自身体中央产生,很快蔓延到四肢,一分钟之后,连耳朵都烧红了。
我瞪着他,“你怎么能?”
秦淮不做回答,似乎是对我失去了耐心,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快走吧,有一个声音我在心中叫嚣。永远不要再见面。可是,他走了,我怎么办?再次回到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吗?
“别走,”我咬牙恳求,“我这就去换。”
秦淮充耳不闻。
我冲上前去抓他的手,低声下气。
“我错了还不行吗?都听你的。”
——
接下来的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既是美梦又是噩梦。
我们在C城远近闻名的一家烤鱼店落座,由于没有事先预约,热闹的橱窗边。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时不时扫过热闹的烤鱼店,有的甚至对别致的小彩灯驻足痴往。
我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裙子,一边低头用头发挡住脸,一边羞耻地竭力加紧双腿。我总有一种错觉,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