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声音散了一半在那雨雾中,却还是字字澄明:“发生了,又如何?”
“……前功尽弃。”
“然后呢?”
“……”
然后,他还要从头再来吗?
常荣继续说:“为不确定又不可控之事担忧,毫无意义,不如安安稳稳去睡觉,把明天的卷子答好。”
卫霍觉得思绪清明了一些,可还有不安。
“如果……”他顿了顿,“今年的试卷还和去年的试卷出一样的题目,我该如何作答?”
他不是不坚定心念之人,可不代表愿意做无谓的挣扎。
如若从头到尾走的都是一条错的路,或者这路不是错的,但不是天子认同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结果。
常荣却不直接答复他的疑问。
他用灯笼照了照身前:“那里有水流,是从房檐上落下,顺着台阶而下,凝聚流入低洼。”
灯笼一转,照向别处:“那里也有水流,却不走捷径,直接坠落。”
“这些水流最终或许都将汇入同一处,或许不会。”
常荣语罢,转过头:“把手伸出来。”
卫霍怔了怔,将手递给常荣。
后者放下灯笼,两人目光相对,常荣问:“你记得自己想做官的初衷吗?”
“记得。”
掌心落下一横,接着是一撇,一横折,一点……
片刻后,常荣提起灯笼,撑着伞。
“走了。”
他也不等卫霍答复,下了台阶,顺着小径往前走,清瘦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中,四周除了均匀的雨声,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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