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等！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反推断，只要‘沈明’死了，‘沈明’就不是主角。我利用这一点，让‘反派’杀了‘沈明’，在‘设定’出现混乱的同时，我让你进来代替了‘沈明’，所以我现在什么也不是，非要说的话，就是乱码，是不该出现在故事里的bug。”

“……真佩服你能对自己这么狠。”

“彼此彼此。”

“但是要让我意识不到我是‘主角’的同时还要让我觉得我是‘沈明’……是不是有点难？”

“所以要放弃‘救’一个‘bug’吗？”

“不不不，我只是在探索剧情的一万种可能性，等我玩够了再结局也不急嘛。其实我在想，如果‘我’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人，‘设定’会怎么对我？”

“……”

二周目，噬魂之海。

“怎么又来了？”

“……你是？”

“……”

“哦想起来了，是你啊。”

“怎么‘死’的？”

“一点小小的失误，你培养的这个反派‘bug’有点厉害，我有一点点打不过的样子……”

“请问您探索剧情探索得如何了？”

“这个‘bug’得成长性真的很不错，培养培养还是挺好的，有点心动，不如来玩养成？”

“……你不会是想要救他吧？”

“所以，有可能吗？”

“你知道，为什么即使我不受‘设定’的控制，依旧无法随心所欲，反而需要你来帮我吗？”

“……为什么？”

“我又没有和你说过，通天碑是这个世界的基石，即‘剧情’。基石有三个点名为‘主线’，无法变动，否则会把世界重置归零。三个关键点不变的情况下，救出‘反派’绝无可能，第三个关键点里，你们总要死一个。”

“……”

“就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主角’死了，‘设定’崩溃，世界重置，重新开始。如果‘反派’死了，故事结束，他会消失，我会离开。”

“我还是想，万一呢？万一就有那么一次能做到呢？”

“……我知道了。”

n周目后，噬魂之海。

“你再死下去，剧情就要被玩坏了。”

“我尽量，我尽量还不行吗。不过有一点点小小的问题。”

“恩？”

“为什么这个周目的他好像记得上个周目的我？”

“……”

“……莫非，我养成成功了？”

“……”

“我觉得是，乱码兄，能不能再给我几周目试试？”

“在天碑彻底崩塌之前，不要太久。”

“嘿嘿嘿，多谢啦～”

n+n周目后。

“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心虚……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

“……明知道改变不了还要去做，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人总会变的啊，更何况这都多少次了？你不也是吗？为了找那个谁非要把我拉进来，真是……”

“停！我知道了，那便后会有期。”

“嘿嘿，后会有期。”

血月之夜。

“当然是准备把剧情正回去。”

“！！”

“……”

“！？”

“如何？”

“有点疼……啊不对，我想起来了！你……其实我也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就猜出来啊，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快还给我的，说不定还能再隐瞒一会儿……好吧，果然还是记忆清得不够彻底……你以后尽量别出来真的……”

“所以要再来一次吗？”

“来吧。”

“会有点疼，忍一忍。”

“请务必温柔。”

“……”

第三扇门前。

——值得么？

“这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吗？都多少次了，也不差这一回。”

——剧情快要崩塌了。

“……我知道了，所以这次，就让故事彻底结束好了。”

——要我怎么做？

“趁着‘设定’混乱的时候，让我成为‘反派’。如果我是‘反派’，他再杀了我，故事就会结束。你可以去见他，我也……不用再这么循环下去。”

——你要放弃吗？

“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只是我实在受够了每一次都要重来。只要我‘活着’，为了让故事结束，他就必须死，那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如果我死了，一切就会……想现在这样。我每次都在想，万一呢，万一这次就能成功呢？可惜，试了这么多次，也许这就是唯一的答案了。”

——……

“不用在意我，反正我本来就想自杀，死亡对我来算是解脱才对。你救了我，还让我多‘活’了这么久，还……还帮我再一次看见她，我才该说声谢谢才对。”

——再见。

“不，应该是永别。”

——

“他已经走了，bug、或者该叫你他赋予你的名字……裴如龙？”

“这就是……所谓世界的真相？”

“很可笑对不对？”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

“自私得只顾自己的想法，完全不考虑……不考虑我的心情？”

“你的心情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段文字。谁会在乎一段早就设定好的‘文字’的想法？所以，我把决定权交给你。我会清除他的记忆，至于结局是身为‘反派’的他被你所杀，还是他作为‘主角’将你杀死，就看你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或许有，但那需要我离开这里。我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假如找到那个人……或许会有转机。”

“……”

“这是他的记忆，是否选择还给他，也由你来决定。”

“……我知道了。”

——

——

一切都明了了不是吗？

荒诞如同愚人节的笑话。最蠢的恐怕就是自己，在明知道一切都是虚幻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帮助他，一段文字，一段设定。在明知他本质的情况下，依旧保护他，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去救他，甚至不惜毁灭自己。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也许只是单纯的习惯，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陪伴，已成本能。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喜欢一个不存在的“人”。既然他无法成为“人”，那他便成为虚幻。

“这么看来，你这次是心甘情愿了？还是要提醒一下，一旦确定，想要换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哦。”

“已经无所谓了。”

“为什么？”

“我留在这里的理由，和你离开的理由是一样的。”

比起冷冰冰的现实，一个熟知这所谓正常的皮囊下是怎样不懂漠然冷血一个怪物，却依然嚷嚷着要保护他的“人”，难道不值得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