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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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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龙仍低着头,道:“我习惯如此,少爷不必在意。您先看信,尽早回复,我好送过去。”

沈明展开信件,大略看过,还是那些劝他变卖祖宅的。另一封信是媒婆的,说是李家有位小姐似乎对他有意,想招他入赘,探探他的风头。沈明起笔回了第一封信,依旧是婉拒,打太极,不舍得。裴如龙收了信离开,沈明又仔仔细细的将第二封信看了一遍,叹了口气,在烛火上烧了。

剧情需要,他必须娶沈六儿,自然要辜负这位李小姐的美意。

他将放在一旁,已然废掉的画纸拾起,展开。画中人只有一个侧面,依稀是少年模样,唯有脸上未动半笔,一片空白。

成婚之事,沈明不提,便就这么拖下去。

直到李家小姐几乎要亲自上门来,沈明才对搬出沈六儿当挡箭牌。家中几位长辈听说后都赶了回来,商讨良辰吉日是假,变卖祖宅是真。沈明对他们的交谈劝告充耳不闻,愣愣的看着画纸,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后将画折起来,悬在烛火上烧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那隐约的心疼是出自亲情,还是出自不知何时存于心中的爱。他终归是要离开的,跨纬度恋爱比什么异国恋还不靠谱。就这么拖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忘了吧。

良辰吉日定下,酒席桌宴摆好,请帖一一发出。

大婚当天,酒席三三两两人影寥寥,只来了几个蹭饭讨喜的乞丐,沈明依旧笑着一一敬过酒,半醉着踉跄了步子。

——

裴如龙径自推门进来。

房中烛光明亮,烛线烧了一截也不见人剪去,烛泪滴在桌上也无人打理。他一搭眼,便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沈六儿。掀了盖头,目光呆滞无神,安静得宛若一只精致的木偶娃娃,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虽然活着,但与死去无异。

裴如龙走过去看她,用手拂过她的脸,感受她的鼻息,倾听她的心跳。随后同她坐在一处,抱着膝盖发呆。

“我做了很多个梦。”他这样说着,将脑袋也埋进了怀里,“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一样的。我失去他了,无数次……”

昏暗中,若有若无的暗红蔓在眼中:“你现在这副样子,其实还不如死了好。你就算没有杀了他,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何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这么说来我也是一样的。明知道他会杀了我,也依旧……”依旧还在忍耐。

他知道阻止“天道”会发生什么,时光倒转,失去记忆重新与他相识……或许同样失去一切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了,在那副皮囊下其实可以是任何人。

“就连我会杀了你也是早就注定好的。幸好你已经听不见了,无知真是幸福。”裴如龙从床上坐起来,微微舒展身体。

他将烛火打翻在床上,火势眨眼便由床榻蔓延至房梁。火光中,他抽出长剑,白刃自她心脏中穿过。

“我会回来的……沈明……”他眼中暗红微微闪烁,几乎要消散淡去。屋外人声嘈杂,他就这么提着剑走出去。他与慌张跑来的沈明对视,从那双眼中看到了自己,宛若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他低头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想笑。暗红尽散,他闭上眼。耳边嘈杂声渐远,只有那人的呼吸越发清晰。

第一结

万道峰,青琉居。

他扶着还在作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窗外正对着的,除了竹林还有一簇月季花,淡紫色的花苞坠着,半开未开,叶子翠绿鲜嫩。

忽有人推门进来,看年岁不过十五六,眉目间稚气未褪。翠青长袍月白束腰,相貌普通得十分不起眼,见他醒了,惊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说出话。

他心里觉得有趣,便问:“你是谁?”

那小道童瞪大了眼睛,委屈巴巴地道:“师、师兄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非鸣啊!”

他在心里将这名字念了两遍,嗓音因太久没有出声过而哑着,又在唇齿间念了几个来回,才道:“似乎有点印象……你哭什么?”

非鸣眼睛里水汪汪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抹了一把眼睛,咬着唇,哽咽道:“我这是开心啊。师兄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三个月了啊,师尊不在,师祖又在闭关,我一直叫不醒你,宗师弟好不容易求来玄冥丹也……”他自知失言咬了舌头,又道:“不说这些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他看着非鸣站在门边几次捏诀,都因为手抖而散了,半天才招来一只仙鹤,一眨眼间便化作天边白点。

脑袋还是昏昏涨涨疼得难受,但比那更让人难受的是胸口,他用手按着心脏那处——那里缺了一块,仿佛空了很久,曾被填满过,又失去了。比起胸腔下的空洞,其余各处的疼都算不得什么。

他觉得眼下的光景似曾相识,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个眉目俊朗的青年人,面上虽无表情,眼里满是关切与迟疑:“听非鸣师兄说你醒了,所以我来看你。”

他隐约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认识了很多次,于是自然而然的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宗门胜。”

宗门胜眼里的忧虑在那一瞬散了。嘴角上扬,似乎是要笑。眉毛皱着,又像是要哭。

他忍不住笑了:“我还记着我走之前说过,等我回来了要请你喝最好的酒。”他说到此处,却下意识的抬手按住了还有些发闷的胸口。

宗门胜急切道:“酒的事不急,你先好好休息。就算……也不要勉强自己,不管怎样,至少我还在。”

他从那大片空白的过去中回过神,眨了下眼,好像有什么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

“……宗兄,我想出去走走。”

“好。”宗门胜作势便要扶他起来,被他抬手挡开,两人都是一愣。

他收回手,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抱歉,我想一个人走走。”

宗门胜看着他,片刻后才道:“好。”

山中四季如春,松竹常青。

到底是躺了三个月腿脚还不利索,适应了好半天才勉强靠着拐杖站立行走,他婉拒了非鸣陪同的好意,顺着卵石铺就的小路一路蜿蜒向内,依着本能一般的习惯分辨方向,行至深处树影密集,再向前,拨开树影,豁然开朗。

记忆里一行行嫩绿清脆的小白菜被枯草取代,规律整齐的田埂无人打理多时,早已荒废。

他拄着拐杖一点一点移过去,不过数十米远的距离,却比蜗牛动得还要慢。等在田埂间坐下时,鼻尖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紊乱了不少。

总觉得这种让人羞恼的无能也似曾相识?明明该哭出来才更合理,他却忍不住笑了。此间风吹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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