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我保证枪里的子弹会直接射穿你的后脑。”怀尔特端着枪,眼神在月光下冷峻犹如死神。
“现在转过身。”看见对方果然没有再迈步,他命令道,“自己走过来。”
眼见对方一步步走到了自己跟前,月色下的神情依然平静无波,仿佛和从前毫无二致,怀尔特忽然有些压制不住地恼火,收起了枪,一拳就朝对方脸上挥了过去!
拉斯提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然而对方那凌厉的拳风过去,热辣的痛感却并没有落到身上来……他睁开了眼,就看见对方的拳头居然在自己眼前咫尺之处停下了:对方生生收住了手,缓缓放下了,然后带着满腔怒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要逃跑?”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未曾有过的怒意,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踩到了对方最不可触碰的某个雷区。他垂下眼睛,没有回答。
“不想说是吗?”怀尔特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猜不到?”说着,略有些粗暴地扯过了他的双手,“咔嚓”一声,金属声响起,触感冰凉——拉斯提一低头,骇然发现那居然是一副银色的手铐!
“我跟你说过,不要自作多情,也不要刺探我的底线。”怀尔特深呼了几口气,声音终于再度冷定下来,“你以为自己跑去找教团投案,他们这些‘神的使者’就会因为你这一次‘不想牵扯进其他人’的可笑而幼稚的善念而饶恕你过去所做的一切吗?不可能的,拉斯提!他们甚至会直接把你再送到那个变态公爵的手上去,只要他出得起价钱!”怀尔特顿了顿,长吸了一口气,“还有,随随便便、想走就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错了。”原来对方对他的打算一清二楚。这一刻,拉斯提知道自己无可辩驳。
“这种道歉一点用都没有。”怀尔特扯了扯他手腕上的链子,扯得他一个踉跄,鼻尖差点直接撞上了对方的鼻尖,“本来我绝对不想用这种又蠢又无聊的东西来对付你,这看起来让我跟萨尔那个变态简直没什么区别……不过,为了让你记住教训,非得用这种非常规手段让你吃点苦头不可。”
“走吧。”看见他垂着手,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怀尔特转过了身,“乔伊已经走了。为了追你,我又耽误了半个晚上——现在我们已经再度偏离了既定的方向,只能选另一条道路走了。希望在他们把包围网加得更牢固之前,我们能从‘墙’的这头先打开一个缺口。”
“对不起。”拉斯提轻轻地说。
“不必道歉。不过,要是有下一次,我绝对会直接开枪打爆你的头,拉斯提。”
【第三场】酒吧的一角
“这是你点的鸡尾酒,帅哥。”打扮妖娆的侍女端来了两杯酒,放在了桌上,还不忘对茶色头发的青年抛去一个媚眼,“请慢用。”
“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这一杯是给你的。”怀尔特轻车熟路地将银币塞到了女人的手心里,然后将另一杯酒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那我就不客气了。”女人嫣然一笑,在他对面坐下了,同时抬眼,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身后将自己牢牢掩藏在角落阴影里的银发男人,嗔笑道,“我还以为,必然是给他点的呢……”眼神一扫,忽然发现了那人垂落的手腕间束缚着的手铐,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
“很惊讶吗?这是我在海上旅行时,从遥远的北方岛屿买来的奴隶。”怀尔特往旁边挪了挪,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她的视线,“他欠了我一大笔账,只好把自己抵押给我。可惜,除了长得好看点和不懂规矩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独特之处。”
“哦。”女子吃吃地笑了,移开了视线,转而感兴趣地问怀尔特,“你在海上旅行?去过很多地方吗?”
“当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国度,看过种种神奇的风景……”怀尔特笑着对她说,“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很乐意讲。”
“荣幸之极。我最喜欢听的,就是海上的冒险和遥远世界的故事了。”女子欣然说。
【第四场】简陋的旅馆房间
“你真的要带那个酒吧女上船吗?”拉斯提坐在床上,看着茶色头发的青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随身携带的武器匣,蹙眉问道,“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去打探消息的,没想到跟她聊了那么久。”
“你猜呢?”怀尔特头也不抬。
“哦,我觉得你手上现在还没这个余暇。”拉斯提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迟疑了一下,他又问道:“那你……会带着我上船吗?”
怀尔特手中的动作立时顿了顿,随后,又接着整理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拉斯提被这个反问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不明就里,“那我们是在往哪去?我们一路往海的方向走,这难道不是你的计划吗?”
“去国境线,但那不代表我就要带着你上船,更不代表我会带着你去环游世界。”怀尔特抬头冷笑,“作为一个累赘和俘虏,你可没有这种待遇,拉斯提。”
“……你是打算在边境把我处理掉?交给谁?”拉斯提敏锐地听出了一点什么,问道。
“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慢慢猜吧。”怀尔特没好气地说。
“怀尔特。”熄了灯很久之后,拉斯提忽然再度开口。
“什么事?”斜靠在破沙发上的怀尔特有点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床已经让给你睡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并不是很介意你会把我交给谁——反正大概肯定不会比萨尔公爵差。”拉斯提肯定地说,“不过,我对你来说已经完全没用了吗?”
“什么意思?”怀尔特反问。
“我觉得如果在船上的话,我能做的事应该能比那个酒吧女更多一点。”拉斯提很认真地说,“你真的不考虑下带我上船吗?我会是个听话的帮手的。”
“得了吧。失忆之前另说——当然那种情况下我估计更不可能把你这个危险品带上船;但现在,你那点能力,大概也就够在甲板上拖个地用了。”怀尔特嗤道,“而且,你以为我们一般会带那种女人上船去做什么?陪人睡觉,你能吗?”
拉斯提果然沉默了下去。
怀尔特满意地再度闭上了眼睛,结果不到一分钟就又被对方吵醒了:“怀尔特,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住在同一间房里,你还一定要守在门口沙发上?我知道你并不缺这点钱……你是怕我再半夜逃跑吗?”
“是是是……你今天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怀尔特恼火道,“拉斯提,你再敢多问一句,我发誓我立刻洗手不干这一票了,直接喂你一颗子弹然后收拾东西回家。”
半夜里,黑暗最深的时候,沙发上的怀尔特蓦然睁眼。
房间里仍然漆黑一片。只有床上传来细微的摩擦声——睡在上面的人似乎在不停地挣动着,不安地蜷缩着四肢,时不时还微微抽搐一下,像是在被梦魇追赶。
怀尔特在黑暗中听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