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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要求穿好隔离服进去探视。严谨的母亲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原来她脑子中勾画出的形象,完全是严慎的翻版——傲慢、刻薄、居高临下的官太太。但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紧闭的双眼、灰白浮肿的脸、斑驳的白发,都让她想起自己的奶奶。奶奶去世前,也是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ICU的病床上,对亲人的痛哭和挽留毫无知觉,直到医生撤去所有的监视仪器和呼吸机。
季晓鸥回头望望站在玻璃窗外的严慎,她正合起双掌,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季晓鸥叹了口气,慢慢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开始说话:“严慎要我说些您爱听的事儿,可我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才能讨您喜欢。不过我觉得,这会儿您最想听的,大概就是严谨什么时候能无罪释放。”
周围很安静,除了呼吸机在规律地作响,静得似乎能听见点滴瓶里药液一滴滴坠下的声音。她的声音也轻得像呼吸一样,不知道是说给病床上的严谨母亲听,还是要说给自己听:“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可我相信他一定能出来。这些天我向上帝祈祷,上帝总是告诉我要忍耐,祂说这一切不过是对我们的试炼,祂说即使所有的欢乐都失去,也会给我们力量让我们等到他出来的那一天。我相信上帝能够看见一切知道一切并且原谅一切,祂让我等待,不过是为了我的心更坚定。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我真的爱他,而且深得超过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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