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的对比太过鲜明,谢衣便也不再去想,免得徒增感伤。
右手自下而上在空中缓缓划过一个弧度,轻轻压在心口,谢衣略略弯腰一礼,开口打断了乐无异与闻人羽颇有情调的斗嘴。
三位先前与雩风一战已是竭力,如今天色已晚,不妨先移步寒舍,一夜安睡后,再做他议。
谢衣直起身,目光正是撞上了乐无异那听见他说话就立马看过来的眼睛,比常人浅淡些许的琥珀色眼眸像是会说话一般,透着生怕被丢下的可怜兮兮味道。
那种又好笑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再次自心底浮起,谢衣恍惚见到了百多年前的自己。还是个少年,性格跳脱却也狡猾地早早掌握了任性的尺度,恰到好处的适可而止总让人无法讨厌,久而久之,便会被那样仿佛永无止境的温暖和永不停息的热情所感染,喜欢上他三不五时的古怪主意和无时无刻的关注陪伴,那些他口中手中轻描淡写的话语和行动,在漫长的时间里,于细微处偎贴了心中的茫然与无措。
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过于自恋,即便是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随着年纪渐长而染上了追忆往昔的老年人的一贯毛病的谢衣,也没法再继续回忆下去。
他回过神,木质面具很好地遮掩了这个短暂的过程。
断魂草被毁,流月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谢某居于朗德左近,虽不敢说绝无被发现的可能,却也足以护得数日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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