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泪花,如遭雷击,恍惚道:“陛……陛下?”
今上不是在禁中吗,虽说月前命他好生接待方琼和秦夫人,可他怎么带着卫兵跑来渝州了!他贺新帝登基时曾在朝会上面过圣,这风姿仪态确是今上无疑,并非他的幻觉。
他膝行两步,“请陛下为臣做主啊!臣差点要被那卞巨给害死了!”
正堂里悄无声息,院子里也格外寂静,风吹过竹林,带起阵阵涛声。
月亮穿过云层,影壁上映着摇曳的竹枝,一人从琉璃砖后缓步走出,黑色的甲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罗敷不禁低念了声:“十九郎……”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的装束,他的表情也不是她熟悉的。发如墨,肤如雪,眼如潭,就好像是世间最深的深渊,拉人坠落,万劫不复。
他嘴角冷冷地噙着丝笑,长眉斜扫,眼光锋利,打量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赵王,就像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
“王叔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拿不到贩盐权,反被人捅了一刀?”
方琼捡起几案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杯,安然看戏。
赵王嗫嚅道:“臣……臣有罪!臣不该见钱眼开,不该贪得无厌。”
“自古盐铁官营,王叔是觉得朕将一部分权力交给方氏,太过独断,想为朕分忧么?”
“臣不敢!陛下明察,是越藩对臣说方公子……方公子初来祁宁,黎州的盐矿就这么白白给他太过可惜,就让臣从中做些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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