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想,盈渊似乎从未见她如此失神过。
“盈渊哥哥……”公孙鸢忽然道,“人为什么要死?”
盈渊自小修道,对生死之事本就比寻常人看得开。楚琭琭的死,他心里虽有感伤,但他心中知楚琭琭活着的苦,便对她的死释怀了几分。
“‘性不可易,命不可变’,楚姑娘虽死,实则生。”
“虽死……则生?”
“楚姑娘死在这世间,却活进了了别人的心里。”盈渊将公孙鸢的马缰扯了扯,让她的马儿稍稍靠近自己的马,“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吃完好去金陵。”说罢牵着公孙鸢的马儿,便朝城内走了。
公孙鸢坐在马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从前总是听不懂盈渊说那些“天”、“地”、“道”、“自然”之类的东西,今天,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几分。
这日天逢细雨,又遇寒风,实在不像春日的天气,倒更像是寒冬突袭。
顾留生和萧南星引路,东方清和楚珞珞在后面扶棺而行,踩着脚下黄泥,顶着大雁凄鸣,伴随初夏寒雨,四人运着楚琭琭的灵柩,往青烟谷回去。
路过百兽林,不见野兽,不见飞鸟,万籁俱寂。至林中,忽传来一阵悲凄的笛声,绵延山林,如泣如诉,如风止于山岗,如花沒入流水。
他们心中明白此曲乃金燕子所奏,为楚琭琭,也为东方清。
楚琭琭就葬在屋子的旁边,那块她曾种满奇花异草的土里。她曾说,她想一生一世守着东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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