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说了半截子,后面就听不懂了。
完颜绰无声地“呵呵”笑:说他倜傥,说他不中绳墨,其实还是个天真人,当权者的天下,包括她的,只在乎保不保得住,哪里在乎那些被牺牲的人有多少血泪。她颇有些居高望他的感觉,又是可怜,又是可惜,指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感受他这阵粗糙剃掉的胡茬那种诱人的手感。
他皱了皱眉,隔了一会儿又呓语道:“残民以逞,何以长久?……”
又隔了一会儿,说:“阿雁……”
完颜绰心一跳,手指也不由停了下来。可他侧了侧身,换了个舒服点的角度,却换了主语:“娘,药儿回来了……”说这话时,犹带小儿郎的娇憨气,可听者特觉五味杂陈,只能牢牢盯着他的眼睛和嘴,盯着他颊边漾起的笑意,等待他什么时候再转回到“阿雁”这两个字上来。
他却酣酣地睡着,好久都没有再说梦话。完颜绰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落寞,呆呆地望着他,无比期待他再说一句什么。可是等到疲倦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完颜绰又累又不甘心,索性躺下,盯着他的脸等,等着等着,居然在稻草的芳香里睡着了。
王药身上的气味让她睡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实诚觉。梦境里,他们摒弃了成见,也没有了芥蒂,在宽阔的大草原上跑马嬉戏,他矫健聪慧,她灵巧细致,射猎中合作得完美无缺,带着一马匹的猎物,她笑声如银铃一样,骄傲地看着王药宠溺地瞧过来的眼神,只觉得浑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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