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你买速写本是为了画我。”
“啊?”
祁无过愣了,只觉得段戾的表现,感觉和人设有些出入。不过想起此前在湖边发生的事情,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就是先练练手,很久没画手生了。像你气质那么独特的人,可不能轻易下手。”祁无过很有技巧的吹捧了一下段戾,希望对方能够就此揭过。
“我不在意。”段戾说,“我喜欢画,也喜欢会画画的人。”
祁无过又被这疑似表白的画弄得有些无语,他算是发现了,段戾这个人物平日里看起来高冷难接近得很,实际上却是个情绪很强烈并且会直白表达出来的人。
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暧昧。
祁无过简直是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直觉却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可不是什么恋爱游戏,而是厉鬼横行的逃生游戏。
别看眼前的段戾简直是恋爱游戏中苏断腿的标准男主人设,万一答应了他的表白,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符合恐怖游戏的事情来。
祁无过决定还是装傻,笑了笑说道:“等我练好,给你画上一幅。”
段戾收回目光,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感,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我等你。”
第7章 第一个游戏
这是祁无过在游戏空间过的第二晚,他依旧没有睡好。
这个游戏的主角似乎是个很敏感的人,床上用了床帘,还是遮光款。
整个床遮得严严实实地,蚊帐的顶上都搭上遮光的部分,外面路灯的光不能透露分毫进来。
祁无过盯着漆黑一片的地方发呆,心里想着这人大概属于一点光线就睡不着的类型,不然怎么会把床围得这么严实。
刚才他去楼下洗澡的时候,发现浴室里莫名变得干净许多,下水道口的头发不见了,天花板上的霉菌也不见了踪影。
当时祁无过就有一种感觉,或许那双手的主人已经离开。不是离开浴室,而是离开这个空间。
现在躺在床上,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祁无过想到这里,心中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愈发沉重起来。
在他本来的设想中,这个游戏的主线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室友线,另一个则是女生宿舍怪谈线。
祁无过更希望的主线同女生宿舍有关,他觉得室友线相比来说会更加麻烦,准确来说,段戾这个人带给他很强的危机感。
能不和段戾起冲突,是最好的事情。
现在似乎却已经是不可能,离开游戏的关键,或许就在室友段戾身上。
祁无过叹了口气,觉得本来就缥缈的睡意愈发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翻了个身,改成趴着的睡姿,手在无意中塞进了枕头套。
“?”
祁无过的指尖,碰到了奇怪的触感,像是几张纸?
他直接坐起来把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反正遮光床帘效果好得很,不用担心影响到段戾。
果然,在枕头套里的是几张纸,正是日记本里失踪的那几页。
祁无过打开精心折好的纸张,微微一愣。
纸上的字又多又乱,仔细看来,除去上面几行规整的字外,其余空白地方都密密麻麻写着段戾的名字。
段戾段戾段戾段戾……
祁无过眉头微皱,因为这种突破直面而来的执念觉得有些压抑。
他不明白这种强烈的感情是怎么回事,为了另一个人,几欲疯魔。祁无过的人生哲学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有什么是无可或缺的。
祁无过定了定心,从这些杂乱无章的字迹中找着有用的信息。
果然,在这一天,日记的主人向段戾表白了,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段戾冷漠地拒绝了他。
祁无过翻开下一张,上面的字依旧是铺满了纸面,内容却有些区别。
从“段戾”变成了“陪着我”。
这张纸上,除去这些如同咒语一般的字眼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祁无过再翻,一个小小的纸包掉了下来。
他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一束头发还有一些指甲碎片。头发很短,约莫只有两三厘米,却被悉心的整理好用丝带绑了起来。
眼前的头发,不用问也知道是段戾的。
也不知道日记的主人通过什么手段收集的,或许是跟踪段戾去理发店的时候。至于指甲,或许是翻段戾桌下的垃圾桶。
祁无过脸上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虽然事情不是他做的,可是现在扮演这个角色的人就是他。
翻开下一张纸,头发和指甲的用途有了解释。
这张纸总算没那么凌乱,上面写着一个邪术,邪术的来源是日记主人家传的某本古籍。
大概内容就是收集人的头发指甲,烧成灰混合着符咒喝下肚,持续七天,那个人便会一直陪在施咒人的身边,即使死亡也不会分开他们。
祁无过手指停留在那束头发上,沉思许久。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现实世界,大概只能算是一个求而不得无计可施之下的妄想罢了。
眼下的情况不同,这是一个厉鬼横行的逃生游戏,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段戾这几天奇怪的态度,十有八九是邪术开始起作用了。
事情似乎变得更加麻烦了,祁无过的目光又落在了死亡二字上面,现在的段戾究竟是以活人的身份回来,或者只是魂魄归来。
如果段戾已经死亡,答应和他在一起,定然就会被拖入死亡的深渊。
可如果断然拒绝,又是做出了违背人设的举动,大概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祁无过把摊在床上的纸张收好,愁眉苦脸地倒在床上。
何以解忧,唯有周公。
或许睡一觉,就会得到解决方法。
滴答——滴答——
在心烦意乱的一片空茫中,水滴的声音再度响起。
祁无过本就睡不着,听着这水滴声更加觉得烦躁。
声音很近,近到似乎就在耳边。
这声音?根本不是阳台的水管中传来的,而是在头顶。这是头顶遮光床帘被水滴在上面的声音,绝对是的。
祁无过听了一会,越听越精神,心烦气躁之下便坐起身来就去撩床帘。
他的手才搭上去,手指碰到外面的部分,祁无过停了下来。
指尖似乎碰到湿意,带着些粘稠。
祁无过收回手,放到鼻尖闻了闻,带着些腥味。
血?
祁无过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出去的合适时机,恐怖片中大把的炮灰都是死于没有掌握情况之时的好奇心。
他摸黑抽了张纸,把手指头擦了擦就躺了回去。
祁无过闭上眼睛开始入睡,把这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