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保险起见,警方还是同四叔老家的同行们打了招呼,说是有刑满释放人员返回,请多多留心动向。
一切,应该都已妥善解决。
其实就算他们没走,程愫祎也该感到安心的,毕竟同党都被遣散了,一个周维哪怕再加上那个残了一只手的四叔,怕是连半个顾奕擎也打不过。
只是顾奕擎,顾奕擎……
程愫祎始终不能确切知道,他到底走了吗?
在那条冷冷的质问之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只言片语,而周维和四叔的离开有些不明不白,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她还能期待什么呢?他们罪不至死,她无法强求他们立刻就地暴毙一了百了,而指望周维临走前给她发条宣告放弃的短信?别逗了……难道是在上演一部浪子回头皆大欢喜的电视剧?就算他无奈放弃,给她留一条诸如“别高兴得太早,老子还会回来的”消息,让她做一辈子的噩梦作为报复才更有可能。
她做一辈子噩梦没关系,关键是顾奕擎……他不要一辈子都生活在悬而未决的恶意中才是啊,程愫祎希望他已离开这座城市,但想到他真的就这样离开,她也受不了。
这件事若也让顾予纾去办,程愫祎知道,他马上就会办好。
可那要顾奕擎怎么承受?
而自从顾予纾半吞半吐地问过她是不是想要顾奕擎回来,程愫祎就更没法在顾予纾面前提起他了。
顾予纾问她那个问题,是爱她爱到走投无路无计可施,若她真的明目张胆地放不下顾奕擎给他看,那就真是要天打五雷轰了。
不知是顾奕擎已经走了还是机动车大门的排班里就是没有他,抑或真的那么巧,每次他们出入机动车大门,都刚好不是他当班,总之,程愫祎再也没有见到他。
秋意已深,隆冬未至,她既不可能再以防晒为由披挂满身,也还没到用厚重冬装遮蔽头脸的时候,何况她已经知道,即便是那样,他也还是能认出她来。
她索性就完全敞开自己,在校园里小心留意,也再没看到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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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上学期的《日本现代文学精析》这学期也开了课, 程愫祎补修。
她上学期那篇期中论文得分很高,可以直接转过来, 但这学期讲的内容又有不同, 何况她也喜欢这门课,于是基本上每节都还是照常去上。
十一月初的那节课是东野圭吾专题, 程愫祎听着老师复述的某个案件:男主角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不让她与女儿杀人的真相暴露,将这具尸体销毁无踪、随之杀死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并让其进入警察调查范围, 使得警察只能将他认定为杀人犯,就算知道背后的真相也拿不出证据……
她脑子里突然一炸——
顾奕擎他……有没有可能已经遭了人渣的毒手,却因为是孤家寡人无人报案,所以一直没被发现?!
周维和四叔固然一直有警察盯着,可监控并非那么严密, 而且警方一定是以他们两个为重点甚至唯一监控对象, 可万一他们聪明地避其锋芒呢?他们自己根本不出手, 而是另外买凶呢?
说到底,他们的离开,到底是出于警察所解读的那个原因, 还是……其实是已经大仇得报,所以既无需再留在这里、也有必要逃之夭夭?
程愫祎最近看了太多的东野圭吾, 关于罪案的脑洞被带大了, 虽然明知那么玄乎的事鲜少发生、也不太可能是周维四叔之流所能达到的水平,还是吓得手都软了,那种慌张失措六神无主, 是她从未经历过的魂飞魄散!
她掏出手机想要打给顾奕擎,或者给他发短信,手却抖得按不准键。
而且……万一他不接电话或不回短信,岂不是将煎熬拉得更长?
坐在旁边的是一个还算熟悉的同学,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程愫祎的失态,关切地转过来问怎么了。
程愫祎有口难言,连自己也不明其意地摇摇头。
离下课还有半小时,她却一分钟也等不下去。
她看了看老师,终于咬牙起身,从后门跑出教室。
程愫祎径直跑到离教学楼最近的图书馆,对门口的保安亮了亮学生证,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好,请问……顾奕擎还在学校工作吗?”
那人看着面生,不认识程愫祎,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回答。
程愫祎担心他会不会是新来的,根本不认识顾奕擎,正想开口再问,不料那人突然回答了:“他在啊,你找他有事?”
程愫祎大大松了口气,一时只觉得面部肌肉抽搐,根本控制不住那种似悲似喜几欲发狂的奇怪表情。
那个保安满脸狐疑:“你找他什么事?”
程愫祎用力摇头,什么也答不出来,转身离开。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她有些激动过了头,心跳得又快又乱,脑子完全是空白的,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思考,以至于后来才回到教室就马上下课了——不过短短五分钟的路,她走了二十分钟,因为花了十多分钟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去哪儿、去干什么。
旁边的同学看程愫祎匆匆跑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以为她是拉肚子上厕所去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热心地给她分享后半堂课的笔记,程愫祎则一边感激地将那页笔记扫描到手机里一边满心感慨地想:这事是不是就算过去了?周维已经消停,奕擎也没事,奕擎他,没事……
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只有一串号码,但不需要有名字,她也知道来自于谁!
程愫祎僵住。
那个号码固执地不断呼入,直到自动切断,但马上又再度呼入。
程愫祎假装是收拾东西腾不出手,避开同学好奇探究的目光,背起书包背过身去,才边走边接起:“喂?”
“你找我?”对面那个声音,有些虚飘,似乎他也不敢确定,或怕惊醒某个莫须有的幻梦。
“嗯……”她没法否认。
“什么事?”
程愫祎咬了咬嘴唇,终于压着声音问出来:“我上次……不是叫你离开吗?”
对方沉默。
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忽而倒涌而来,程愫祎只是后怕,又难以言明,不由语气就有点重:“你为什么不肯走?干嘛非要留在这里?我给你开的那些条件不够吗?那你提,行吗?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
程愫祎的脚步停在教室门口,质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