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那些暂时被关押在莫卡丹荒漠地区,即使释放了也无处可去。
塔奥干脆在那里给他们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园,叫做膜翅虫遗留地,而那些蜂族的成员,都成了少数遗民之一。
只要那些战败的蜂子不再惹事生非,老实过日子也没什么不行。
塔奥是这么想的。
蜂族接受了他的条件,宁愿留在荒漠地区,都不想回自己那个过度贫瘠的星球生活。
毕竟在蜂族的星球,巧克力之类的工业化食品都是稀世佳肴,只有公主和王子享受得起,而在虫族的星球,几块钱就可以买一大板,想吃多少吃多少。
然而蜂族也有自己的条件,那就是他们需要一个新蜂后。
所有的蜂子都已习惯了灵能指引下的生活,猛然失去蜂后,就像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指南针。
新蜂后的人选则是必须由塔奥来担任,因为整个族群里,找不到第二个灵能强大到能指挥他们的蜂子,塔奥这种半路出家的都已经是最强了。
不过接受这个职位的话,就代表塔奥要对着全世界坦白自己的身份。
塔奥同意了。
于是从那天起,蜂族以膜翅虫的身份回归了母星,享受着少数遗民部落的补贴和优待,专门开发一些条件相对艰难的土地。
而他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身兼虫皇和蜂后两职的人……这件事,却意外地没有在星内掀起多少波澜。
在经历了先前的危机后,虫子们关心的都是身边的家人,庆幸于自己还能团聚。
至于那些讨厌的蜂子,只要离他们够远,就还是可以忍受的,这一切都基于对虫皇的信任。
每当一天结束,塔奥回到冷清的寝殿里,总会无所适从。
自从他把那个男人赶走后,就再也没见过对方了。
只是偶尔在独行的时候,感觉到背后有两道视线,回头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啾啾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塔奥怔怔地望着玻璃门外面的庭院,那里的除草工人还开着草坪车慢慢悠悠地干活,光是从一个尽头到另一个尽头,就要耗费七天的时间,到时候新的杂草又长出来了,周而复始。
夜里,雨淅淅沥沥地下。
塔奥使用着膝盖上的平板,过一会脑子累了,想去训练室换换心情,打开门却看见金色的身影杵在外面。
“……”
两人面面相觑。
男人作势要离开,但是塔奥反射性地说,“进来吧。”
于是男人进来了,带着一身的雨水,后知后觉地用法力烘干了自己,轻轻甩了下金灿灿的脑袋。
塔奥的思维自动发散成小黄鸟抖羽毛的画面,莫名被可爱到了,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望着男人走到虫蛹那里,轻轻抚摸虫蛹的硬壳。
“灼华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塔奥开口,“巫医说,他是出于害怕,所以提前化蛹的。”
“我知道。”男人低低地道,面对着虫蛹说,“很抱歉不在你身边。”
塔奥心里微动。
他缓步走过去,也对虫蛹讲话,“为什么不在?”
“很难解释。”男人垂下眼眸,继续摸着虫蛹,“但我会尽力解释的,好吗?”
塔奥点点头,听着男人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出身背景,自己如何遇见他,如何跟来这里,如何在蜂族入侵的前夕被关进法宝里,吸尽灵气跑出来……
“……这就是我的外形有变化的原因。”男人说,“我想要早点出来的,真的想,可是我太弱小了。貔貅年岁过万,是真正的上古神兽,而我不过是一只三百岁的金乌,被关在那个空间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再也出不来了。”
“但你还是出来了。”塔奥说。
“因为我害怕。”男人说。
“你害怕在那里死掉?”塔奥说。
“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不是吗?”男人抱起那个庞大的虫蛹,吻了吻坚硬的外壳,然后把脸埋在那上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塔奥听出他语句里的哽咽,内心不禁松动,像是坚硬岩石被滚烫的熔浆冲刷得融化,激得他上前一步,作势拥抱——
突然间,又把手收回去。
“你还骗了我。”
塔奥的声音寒冷了下来,“你一直把我耍得团团转,真是了不起的成就,幼玟。”
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紧了虫蛹微微颤抖。
半晌,抬起的脸庞上覆满泪痕,看得塔奥霎时呼吸一滞。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只知道重复这句话。
仓皇错乱,卑微到骨子里。
塔奥止不住酸楚,再也克制不了,拥抱自己的小鸟儿,一阵阵地心疼,“够了。”
这不是幼玟的错。
塔奥看着男人的泪光,心如刀绞,侧头细细亲吻了那双美丽狭长的眼眸。
从那纤密的睫毛,到那挺拔的鼻梁,再到薄粉柔软的嘴唇……
就好像面前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他只敢小心翼翼地疼惜,生不出一丝唐突的念头。
置气归置气,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的小鸟儿受委屈。
唔……不过他的小鸟儿……好像已经不小了?
塔奥感觉有什么东西抵着双腿,才发现男人已经带着他滚到床上,全部重量都压着他的躯体。
那种原木的淡香扑了个满面,让塔奥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是了……这就是他在“那个人”身上找到的气味……也是他在啾啾身上找到的气味……
好好闻。
塔奥将脸埋进男人的脖颈间,舒服地轻轻磨蹭。
男人的眸色深了深。
“塔奥……”现在的样子,是在勾引他吗?男人心想,却又有点不确信。
考虑到他上次未经允许,就对塔奥做出那种事的后果,男人觉得自己这次必须慎重一点。
正好,塔奥看起来很吃他刚才的假哭,于是男人可怜兮兮地说道,“媳妇,我……我这里有点难受……”
他把塔奥的手拿过去,让塔奥切实感受一下,自己难受在哪里。
塔奥被那个吓人的温度烫得立刻抽回手,强作威严地斥责,“别、别那样叫我!”
声线中轻微的颤动,却还是出卖了他起伏不定的心绪。
说起来啾啾刚才还哭呢,现在倒不伤心了?
塔奥疑惑地仰起脸,恰好接住了一个又一个落下来的吻。
男人正在压着他亲个不停,像要把这段时间缺了的都补回来,弄得他扭头挣扎起来。
“放开。”
男人却不听他的,牢牢钳住他手腕,眼底燃烧着情与欲的火焰。
这家伙!
塔奥吃惊地发现,啾啾外表成熟了的同时,力气也明显大了许多,竟然都可以制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