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残破的郯城。城门已破,巨大的木门竟然是被硬生生撞断了门轴。城门内外插满了残刀断戟,每一把武器都在诉说一个血和火的故事。
她拖曳着厚实的大氅,小步穿过门洞,然后看到了悬挂在城门上的陶谦的头颅。这位年老的州牧,是在府邸中自尽的。因此,头颅闭着眼,看着竟然有几分安详。
“你,去把陶恭祖的首级放下来吧。”阿生叫住一个巡逻的百夫长。
百夫长本来以为她是那个徐州大族的成员,拿着长戈走过来要抓她,但等看到阿生惨白的脸,顿时吓得不敢动弹。“仲……仲仲仲华公,您怎么会来郯城?”
他的喊声引来一阵骚动,几乎是一分钟,周围就围满了士兵。他们或带着兴奋,或带着庆幸,或带着崇拜。
“仲华公,您可大好了?”
“仲华公,再没有看到您平安更好的事了。我家是许县人,家中两位阿弟都喜欢听您讲学。”
“仲华公,主公去州牧府收拾文牍了,我们这就把他喊来。”
“你们都让让,仲华公重伤未愈,怎么能在这种天气里久站?”
“就是就是,还不快给仲华公拿个炭盆过来。”
“还有热水,小人这就去找伙头兵。”
……
阿生被人群围在中央,因为跟强壮的士兵们对比,而显得越发虚弱,但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怜悯。“来个人,将陶恭祖的首级取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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