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没有吧,没关系,我来就好。”
哎呀,这个男人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时初没忍住上前亲了他一口,结果被他狠狠地折腾了一顿。
所以千万不要轻易撩拨早上的男人。
自那晚之后,唐哲修便没有像之前那么扭捏了,两人真就像寻常人那般平平淡淡,是她向往已久的生活。
可是他们都知道,她还有一个决定要做,只是她不说,他也就不会问。
***
桌上的请柬许久未有人动过,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时初拿过来,用手轻轻在上面拂了两下,接着便静静地凝视它出神。
唐哲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他放轻了脚步,将请柬从时初的手里抽了出来,沉声道:“想去?”
她这才回过神来,嘴角勉强地扯起一个笑,并不说话。
“没想好?”这段时间,他早看出来她的心神不宁,也知道她更心里更倾向的选择是什么。
“嗯。”时初闷闷地应了一声,望向他的眼神清明澄澈:“你说我该去吗?”
“去吧,我陪你去。”他知道她心里的答案,也知道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认同,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她。
听到他的回答,时初松了一口气,对着他撒娇:“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唐哲修忽然说道。
时初好奇地眨眨眼:“去哪?”
他卖了个关子,牵起她的手就走。
时初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唐哲修会跟她求婚,她太了解他了,在之前的几个世界里,现在这种神态、语气、动作都是要讲大事的表现。
他现在大概是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偏偏他还以为时初猜不到,时初也就装作不知道,迷糊而又期待地望向他:“干嘛呀?”
唐哲修紧紧地盯着时初的眼睛,眼眸里仿佛藏着星星,让人几乎就要沉溺进去。他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我有个礼物想要送给你。”
时初眨眨眼睛,便看到林子里的红梅竟缓缓开放,皑皑白雪中,忽地就被一簇一簇的云霞一般的红梅缀满,一眼望去,让人忘记了此刻是冬日,这景色就如同此刻他的心一样热烈赤诚。
他折下一枝红梅,递给时初,等她接下后,他才开口:“我为你种了四万万朵红梅,每一天清晨,我都会坐在这里发呆,路过的人通通称赞我的红梅,我通通不理睬。直到有一天你出现,问我在干什么呀,我就知道,这四万万朵红梅,通通都是你的。”
“初初,嫁给我好吗?”
“好!”时初毫不犹豫地答道,快得反而令唐哲修都愣了神。
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很重要,于是又忍不住问道:“你不再考虑一下?”
时初将红梅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闻到了它的淡淡香气,满足地眯起眼,回他:“我愿意,反正我认定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勾住了他的肩,霸道地说:“你跑不掉的。”
唐哲修:“……”忽然丧失了主动权是怎么回事,而且这是求婚现场不是结拜现场啊。
他默默地移开了时初放在他肩上的爪子,试图让气氛变得正常些,却见小姑娘忽然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将红梅塞到他手里,说道:“我给你表演大变狐狸吧!好像还没给你看过我真身呢。”
唐哲修:“???”
接着他就看到时初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光,眨眼的功夫,她就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轻巧地跳到他的怀中,身子不安分地动着,许是嫌红梅扎身子,嫌弃地用脚,哦不,爪子踢开它,才心满意足地静静趴在他怀中。
他哭笑不得,刚刚积攒的深情就这么被她一顿骚操作给崩坏了,无奈地替她顺毛。
破坏气氛就破坏气氛吧,反正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狐狸了。
他一个人的狐狸。
他与月光(六)
两人到达的时候被守卫拦住了,守卫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副愣头青的模样,态度强硬地要求他们证明自己的身份。
时初给他出示了请柬,但守卫的身份是接触不到这样的东西的,自然也辨不清真伪。
僵持间,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出现在他们身后,在看清唐哲修的脸之后露出愕然的神情,用探究的神色在他身上扫视,接着对门口的守卫说道:“这两人是我请来的。”
守卫还想说什么,却不得不给他们放行。
时初有些顾虑,按理说不会有人认识唐哲修才是,可她确定那人刚刚确实是在盯着唐哲修,甚至连目光都吝啬给她。察觉到她的不安,唐哲修安抚性地在她左肩上轻拍了几下,拉着她跟上了老者的步伐。
等走到了守卫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时初脚步停下,对前面的人说道:“谢谢你带我们进来,我们就先走了。”
老者转过身子,赶紧挽留他们:“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不妨和我说一说,没准我可以帮帮你们。”
天下哪会有免费的午餐,时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更坚定了他心怀不轨的想法,想把唐哲修往自己身后藏,可惜他要比她高上许多,根本藏不住。
老者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得笑了,一边摸着自己雪白的胡须一边说:“我并无恶意,只是我瞧着这位公子格外眼熟,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不是!”时初斩钉截铁道,一点机会都不想给他留。
白依依第一次见到唐哲修的时候也说觉得眼熟,看来这不是巧合,她忽然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就不该来这里的,得无端沾染多少是非。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公子背后有一块红色月牙状胎记吧?”
时初攥着他手的力度不由得加大了一些,手心因为害怕而沁出了汗。
“这又能说明什么?”唐哲修淡淡开口,眼里毫无温度,偏叫人从脚底一路凉到头顶。
老者发出一声叹息,说:“你和你父亲,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即使恢复了所有记忆,时初也不曾知道唐哲修的身份是什么,她只知道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他发现了自己,并且把她带回家,陪伴她长大,给予她这世上所有的温暖。
她不怎么怀疑他这话的真伪性,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害怕,她私心希望他是她一个人的。
时初偷偷观察他的神色,他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心底其实非常在意这件事。
他也在害怕。
几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各有各的心思,还是唐哲修率先开口:“那又如何?”他心里百转千回,很想质问对方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想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孤苦无依流浪了这么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