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人心不稳,又闻撤退之令,更生惶惑,再听到追击,且又有妾队伍中人以契丹语大呼败局,乱了阵型,自相踩踏而没者大半,余人皆为萧君率人所擒,首级功等则如疏奏。”
崔明德于说故事这事实在是不太擅长,好好的一场大胜,被她以不咸不淡的语调一讲,便枯燥如朝堂奏对,母亲竟还坦然地接受了这奏对的格式,追问道:“你说的是奉天局那人罢?朕忘了叫什么了。”
崔明德躬身道:“此人名唤金瓜,是奉天局东北道掌柜。”
贺娄莞尔道:“既有叫金瓜的,是不是还有铁瓜、斧钺?”
这人是我的人,母亲对这人既有兴趣,我也乐得解释:“她本是胡人,因祖上与前汉金日磾有亲,故以此为姓,又因家中祖业种瓜卖瓜,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见母亲因“胡人”二字微蹙了眉,又道:“虽是胡人,其实内附已有五六代,家中习俗皆从中原之礼,她外祖父是陇右有名的商户。她母亲是家中独女,招了一名中原男子入赘,那男子侵没家产后携儿子回归本姓,抛下她母亲与她。她母亲便又自卖瓜的本业做起,到她手里已是金银药帛,无所不售。奉天局售卖金器,有许多都是自她那里进的货,一来二去地熟了,便将她的店铺买了,任她做东北道的掌柜。”
说是买了,其实是这人主动投效——金瓜是个精明人,生意做得大了,在北地受胡人与中原官府的两重排挤盘剥,苦无出路,不知自哪里打听到奉天局这事,自己就带着人上来投奔了,柳厚德知道我喜欢用这些自强的女人,忙不迭地从中搭线,一来二去地,奉天局便多了个东北道以及十数家店铺,金瓜则得到了我盖着私章的亲笔书信和奉天局“东北道大掌柜”的委任,地方官员轻易欺她不得——当然这些事不需要和母亲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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