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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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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治病。”

“段云赋,没打过交道。我以前活蹦乱跳的,小毛小病自己治,跟这的镇抚也不来往。”裴言昭喃喃,气息越来越微弱。

姜珩点头:“好吧。总之我们先去驿站,见到段云赋再说。”

她扶裴言昭去车厢里面坐着,然后出来,挽袖勒腰,执起缰绳,准备赶车。这时,一个皓首苍颜的负刍老人慢悠悠经过,站在姜珩身侧,手持大蒲扇扇凉。

“小伙子,我老头背柴背不动了,借你马车坐坐好不好呀。”

姜珩微怔:“我们要去驿站,不知是否顺路。”

“哎,我也要去驿站,正好正好。”

“哦,那就上来吧。”姜珩往旁挪了一些位置。

老头应声,攀车辕爬上,他看到甲板上一堆没清洗的污血,吓了一跳:“小伙子你受伤了,还是有毒的伤。”老头似乎懂点医理,食指沾点血嗅闻,更惊:“这是毒箭木的毒,毒得很呐。”

姜珩摇头:“不,是我朋友受了伤,他在车厢里歇着呢。老伯,你会治这种毒吗?”

老头放下背篓,坐上车板,说道:“我不会,但这种毒么,据我所知,方圆百里唯有段家药园的医术不错,带你朋友去那试试吧。”

姜珩疑惑:“段镇抚不是不给人瞧病吗,段家药园在哪里。”

“喏,”老头抬起枯槁手指,指向一座山峰:“看到那处最高的山没有。”

姜珩遮目顺眺望过去,连绵的山峦其中一座,高耸入云,腰缠白雾,如仙家之境。她内心惴惴:“看到了,药园是在顶端吗?”

“说不准,我听药园的人设下要求,凡要求医治疑难杂症者,要爬上这座山,从山脚抵达药园有八十一个转环,每环有四五丈长,还不算山坡陡峭嶙峋。而且啊,必须患病亲属或者挚友带病人上去,不能雇人帮忙。就……有可能医治你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这条要求两年前就有了,也没人去爬过。”

姜珩听这要求怪怪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好,我去试试。”

“啊,你真要去爬?看你个子那么小,你朋友又身受重伤,想登山,难哟。”

姜珩调马往那座云端山峰去:“试一试。老伯,我先把马车驾到山脚下,然后马车就送你了吧,你牵它去驿站,当作谢礼。”

“诶,好,好,祝你们成功。”

抵达山峰下面,老头儿挺客气,怕姜珩细胳膊细腿抬不动人,帮忙做了个筏子,病人可躺在上头,两端绑一圈拉绳,重力就附着在地面,容易拉上去。又相赠好几块打火石,说爬百来丈高的山峰,少不得要十天半个月,带不动粮食,只能沿途烧火做饭。沿路有水涧细流,水就不用带了。

就这样,姜珩把马车送给了老头,带上打火石和裴言昭,开始登顶。

裴言昭躺在竹筏上感动又郁闷:“阿珩,我打赌,那老头是想骗你的车坐,你别被他骗了,八十环,四五丈,怎么可能爬得上去!你带我进驿站,随便找个大夫瞧瞧就是。”

“那老头的背篓里除了柴枝,还有药草,一定是个通岐黄的老人,不会骗我们。”

姜珩将前端草绳绑在腰腹上,两手左右拽拉相辅,一步步拖着木筏上山。

第62章

六月流金铄石,每走一步犹如踏在火山尖上,足底隔着浅靴像被要被蒸熟。姜珩从头发丝到脊背都湿了个透,热汗像从头顶灌泼的水,胶着得视线都雾蒙蒙的。

她时而遇到树荫处走得慢些,暴露在烈日下卯足劲疾走,这样反复,系于腹上那根粗绳更勒得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

相比这些外在痛苦来,姜珩更担忧的是,后面的人许久未发出声响。她正欲停下来探看时,终于听他又低声喃喃:“阿珩,姜珩。”

“什么事。”姜珩提高声音应他。

裴言昭侧身斜躺,乜望到她每一步踏上去后留下的深厚脚印,他动了动唇:“你不要管我了,去追太子。你此行来是为了太子,你忘了吗。”

姜珩不吝啬同他说话,让他保持清醒:“两害相较取其轻。太子身边护卫如云,我去不去都无济于事。”

裴言昭恍惚忆起:“第一次,你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相熟的人,你对他,绝不止君臣之义那么简单。你不担心他吗。”

“太子为人冰壶秋月、弘雅贤德,只要是忠于大炎的,没人无理由不为他鞠躬尽瘁。你不必多想我对他有非分之想,我虽然不喜欢你,也不会借喜欢别的男人的憋促理由逃避你,气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姜珩道,掌心中的绳子一点点磨细拉长,她又转绕了两圈,拉紧纤绳。

“呃,我都快死了,你别再说不喜欢我的话,”裴言昭头疼万分,又自嘲:“既然你我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你为什么要辛辛苦苦救我。”

姜珩抿唇,尝到一圈湿咸的汗珠:“来到这里,我们是战友。你是五军统帅,太子和将士都需要你。”

裴言昭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强撑着眼睛,想一直看着她,到死,“呵,自己都没命了,还管什么别人。”

“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裴言昭,你招人厌恶,不是没有道理的。”姜珩略讽口吻。

他怎么容被心上人瞧不起。裴言昭一忿下支起了半边肩,声音响亮:“我招谁讨厌了,你?”

“对,”姜珩听蝉声喓喓,扬了扬淌汗的下巴:“裴言昭,你自比那树蝉觉得如何。”

“我一与无知蝉虫有什么好比的。”裴言昭嗤道。

姜珩正色道:“蝉有几年甚至十年的光景,都是在地下阴暗里度过的,而上树的时间不过半旬,它们的生命依旧年年月月、周而复始,只为鸣叫一夏。麋鹿被猎豹嘶咬,它不到最后气绝的一刻,不会停止挣扎。何止,世上万种牲畜,它们即使濒临死亡,也没有坐以待毙的说法。你是桑弧蓬矢的男儿,屡屡劝我放弃,你比得过它们吗。”

裴言昭沉吟片刻,耳边交结着她拖动竹筏的锥心刺骨的摩擦声,他哽了哽:“我想活,打小在边关,我就不择手段的想活下去。但我遇到了你。这是深山,有豺狼虎豹,找不找得到食物也难说。我一人死不足惜,要是你出了事,我百身何赎。”

“那是我的事。”姜珩倔强道,没有被他的话吓退缩。

裴言昭内心充斥苦、甜、涩、痛,百感交杂,他晕晕的趴下身子,右肩后疼得剧烈,他磨牙咬唇:“还有一件事,谢家不是我害的,不是,你不要再恨我。鸟之将死其鸣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信我,信我……”

“谢家怎么了,你说啊,啊?”

姜珩几度追问,身后的人却消了声。她不得已停下进度,解开把肚腹勒扁的草绳,走到木筏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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