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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裴言昭放下杯盏,一同起扶她:“去哪儿?”
姜珩唔哝不清的往前走,站定到一个高壮如牛的舞伎面前,张臂比划:“柱子,会动的柱子,柱子会动,哈哈哈哈。”
“哈哈。”
裴言昭跟着她狂笑不止。
被嘲笑的舞伎脸色涨红,泫然欲泣,委屈福身:“奴家蒲柳之姿,入不得两位公子法眼,容我告退。”
裴言昭挥挥手:“把这帮人一并带下去。”
舞伎应是,带着姐妹们有序的退出桃林。
“啊,冬瓜,柱子,煤球,怎么都走了……”
“你给人起诨名还一套套的。过来,我有话问你。”
琼阁安静下来,裴言昭半拽半扶的送姜珩回原位,好奇心大盛:“我们看月亮那晚,我被围困在山头,你担心我,所以只身一人闯入,恐吓对方,是为了救我,对吗?”
姜珩压低下巴,清晰回答:“嗯!我从,下午,就开始跟踪你的去向了。”
裴言昭心中一喜,给她斟酒:“来,再多喝点。你去青宫见太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姜珩眉头稍皱,雾蒙蒙的眼看过去:“我清楚,我是罗敷有夫之妇。我来这里,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也想跟你说的,我,不想说……下次说。”
裴言昭支颐凝她,模样委屈:“你还知道要跟我交待?新婚燕尔,你来青楼的次数比我都多,叫我心灰意冷,无地自容。”
“我,我……”
姜珩说不利索,撑桌站起来,俯视他,短短几步走得且艰难。
“你要干什么。”裴言昭仰视居高的她。
姜珩动动嘴唇,未语,猝然,脚下绊倒一个空酒壶,乍然往前扑。
“喂——”
裴言昭眼疾手快的张手,将扑簌簌落下的人接住,身软腿虚的她一下子斜着挂在他肩膀上。
他调整一番,将她安坐上自己的腿,手臂搭在桌上围成一个圈,将她牢固住。心舒口气。
“对”
裴言昭凑近她,脸颊几乎可触她脸上细微的绒毛,他闻着夹杂她幽香醺醉的气息,心头一跳,闭了下目:“说什么呢?”
“对不起。”姜珩脸呈懊色。
裴言昭会心一笑,蜷臂抱着她:“我软弱时,他们说我伪装。我退怯时,他们以为我天不怕地不怕。我难过时,他们觉得我是铜皮铁骨。我抱怨时,也无人理会,跟我说声对不起。”他近凝她侧脸,轻刮了她的鼻梁:“好,我不怪你了,下次记得跟我说一声。不然……我还是挺难受的。”
他说完,惊了瞬不自禁说出口的。恰时,她睁开两泓清泉般的润眸,像一只纯净无杂的小鹿,懵懂的靠近他。
裴言昭凝她双目,不自觉将人儿搂紧了些,屏息轻问:“还有一个问题。阿珩喜欢我吗。”
她不知听不懂或不想回,久久无声,一直视他的眸光依旧的清澈迷蒙,一寸寸瓦解他的意志。
凭着几分醉意,他也认定自己醉了,徐徐贴近。
直到,嘴唇碰上了她的嘴角。
他亲密的蹭动一番,汲取她的醺香,从未有过的心潮巨浪,卷席四肢百骸,颤皮酥骨。
第59章
指尖轻剥落肩头青衫,一爿美如脂玉的雪肌落入眼帘,裴言昭呼吸骤然一紧,脑中天人交战,那片散着温幽气息的莹润引人遐想触碰起来是何等感觉,他也真那么做了,微挪开亲她嘴角的唇,移到其上,触到肩肤,浅尝羊脂温玉,耳际簇着她柔柔蝉鬓,犹被云环雾绕,如登仙境。
裴言昭干涩的嗓子唔哝滚动,搂住她细腰往自己扣紧,在她耳边低低诉求:“做真夫妻好不好,”语顿,补充道:“我没醉,很清醒。”
心提起,紧张等她的回答。须臾,她清浅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颈窝间,裴言昭错身一看,她阖目睡着了,眼睫如羽扇密集斜垂,在眼睑下方投了一圈圆弧暗影。
裴言昭嘴角抽动,勉为其难的将为她褪下去的衣衫拢回,眼眸青斥交加一阵,最终将她放靠桌上。
他涌着浑身的沸腾热血,贲张的硬肌,起身去寻水源。
该死的,第一次有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放着不要。他要栽了。
翌日,熏风解愠,温和的日光透过一层薄纱窗帷漫入屋中。
姜珩转醒想坐立起时,头颅灌铅一样赘重,仿佛数条钢索扣住她四肢,桎梏她绵软无力的身体。
她放弃歇下,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穿着白绢睡袍的男人,抱膝坐在床边。虽然他们同床共枕数日,她却觉得今日这等情形尤为吊诡。
姜珩撑着床面坐起来,看向男人侧脸埋在阴影中的半边轮廓,心感疑惑:“裴言昭?你怎么了。”
男人闻声,渐渐转过头,拉紧被子往上遮挡,神色惶惶。
“昨晚你喝醉了,把我,我们”
姜珩心脏狂跳,急揉骤痛肿胀的额角:“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回事儿,她脑子一片空白,记忆零碎不全。
“哈哈哈哈。”
裴言昭好笑她的反应,又不忍见她懊恼样貌,叠坐身形,伸手给她揉头:“骗你的,我们没怎样。你不恼不怒,却只向我道歉,女人对男人这样,不是喜欢是什么。你喜欢我对吗?”
姜珩肃起脸:“不是。”
“我是,”他承认,认真看着她,视线从她的眼睛,流连到唇上:“我昨天亲了你。”
姜珩瞪圆眼睛“你”
“但我没往下,将你占为己有,”裴言昭倾身靠近她,揽住她的脖子,拉向他,似有若无的虚笼着,真挚相告:“我不止想要三年,我想要更久更久,天长地久。我这个人想得到什么,千方百计也要得到,昨晚,你就离我那么近,我却没有动手,我第一次,想用真心待一个女子,想给她安稳,想护她安乐,更想尝试,两情相悦的滋味,所以我忍了下来。你若肯答应我,自然是好,你若不肯,我会继续对你好,我们来日方长。你说句话行不行?”
姜珩眼眶红得滴血,死死咬住嘴唇。
裴言昭不听她作任何回答,想推开看看,却被她反搂住。
他惊喜难言,紧紧回抱住她,小心翼翼问:“这算是回答吗?”
姜珩忍住哽咽,将眼泪逼回去,声色淡若:“那我,我的表姐算什么,谢照岚在你眼中,算什么?你们不是很相爱吗,不到四个月,你怎么会,喜欢上我的。”
等待的三年,成婚的半载中,他从没有,对谢照岚说过这些情真意切的话。姜珩能感觉得到,他没有待谢照岚这么认真过,怎么可能呢。
裴言昭微怔,反复思量,同她说真心话:“我对你跟你表姐,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噢?这么说来,你喜欢我,不喜欢她?”姜珩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