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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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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珩微愣。

“哼,起开,让我给你报仇。”窦天景拍桌。

“不要嘛,人家小姑娘也是为了我好。”

女子暂退,立在姜珩面前,凑上去,往她脸上印一口香唇,明眸善睐:“多谢姑娘为奴家出头。”

姜珩捂擦被亲过的地方,微窘:“打搅了。”仓皇折回。

“呵呵呵哈……”

惹女子一串银铃笑声。

第16章

痞子为官,福祸难料。只听闻邻桌高谈论阔声越来越放肆,淫邪不忌,弄得他们这桌女眷面不吭声,全无庆贺雅意。姜珩心想,若是姜父在此,笔录定要添上几大篇。

跟着,一群莺莺燕燕跻入二楼,围绕在窦天景那桌,脂粉浓香压过饭菜香,云鬓红衣,如乱花入眼,将酒楼弄如勾栏之地。

但姜家这桌着实不好匆匆离开,菜馔未动上一星半点,就缩头乌龟似的跑路,日后姜墨这个六品官在一小小教授面前哪还有威信可言。

“裴兄,老子这回能过把当官的瘾多亏了你!来,我的酒肉与你共享,‌​­‍美‍‌人‌­​‎‎也与你共享。待会吃饱喝足,上三楼继续快活。”

……

一家子沉住气,充耳不闻吃自己的。却未料到最先发难的,是一直乖巧安然的姜珩,她略重搁置瓷碗,豁然起身:“我吃饱了,先回去。你们慢用。”

岑氏奇怪,劝道:“珩儿,我们吩咐小二做了寿包,吃一口寿包再走不迟。”

那边吃剩了残羹冷炙,骚动纷起,似终于要离桌。

窦天景醉得昏天暗地,咬舌不清,还拉着裴言昭不放:“裴兄走啊,快活啊,还没完呢,上楼去,走。”

裴言昭推辞:“三公子初入仕途,一些事情还需打理,我明日要回京,今天得把一切安排妥当才放心。”

“哦嗝~裴兄你太义气了,去吧,‌​­‍美‍‌人‌­​‎‎我给你留着,嘿嘿嘿。”窦天景不再挽留他。

裴言昭与人群在楼廊上分道扬镳,他独自往下,另一拨人推推搡搡去了楼上。

纪氏挥帕吐息:“熏死了天呐,这是擦了几斤重的粉。”

岑氏起身,绕里边开窗,透透气:“这帮纨绔子弟真是不像话,把那种风气带到市井上来招摇。咦,珩儿你不走了,也是,那帮人走了,我们总算可以安静的吃顿饭,不着急走。”她转身看到姜珩坐回了位子。

姜珩垂头扒饭,低声应:“嗯,我还要留下来吃寿包。”

撇开城内一点繁华绿柳,挨近边陲,可见漠北黄沙漫卷,城墙垛口旌旗飘飘,雄浑壮阔的暮鼓音震大雁群飞,一道自山海关起抵嘉峪关的绵延长城,如一条神圣卧龙横亘,世代守卫华夏领土不被侵犯。

晋城外是蓟州,设立九边镇之一的蓟州镇,所辖长城东起山海关,西抵居庸关。在城关内距城楼不远的郊林,垂柳荫荫,风和旭日。

姜珩便在此处,设简易龛桌,摆祭享,续引灯,撒纸钱。

漫天如白絮飞舞,惨光黯淡了曜日。

“你不知道,最近边防巡视加重,不能在这摆祭祀?被看到要被抓走的。”

姜珩一惊,回头,见裴言昭穿办差的军装,气势凛凛。另有一批小兵在周围远处游蹿,似乎刻意没有靠近这里。巡视的人就是他?

姜珩又望向看不出所以然的城墙,问:“为何加重巡防,最近有战事起?”

“不是。瓦剌一战后,食不果腹,民不聊生,向周围部落发动征讨,北狄全盘元气大损。二月中旬,鞑靼部落首领要来大炎朝贡,以求安宁。”裴言昭负手眺望远山,惬意悠远。

鞑靼、瓦剌两部一向势如水火,历经两朝,地盘你争我夺。轮到这一年,瓦剌势大,几乎吞并整个蒙古,鞑靼、女真等小部落奄奄难保。瓦剌以战养战,战时凶恶,待夺得粮械重新壮大,更势不可挡。于鞑靼而言简直无一天好过,便使出远交近攻之计,来朝贡大概目的有二,一希望大炎朝不要趁鞑靼弱势趁火打劫。二,或许还会借兵借粮抵抗瓦剌。

姜珩记得邸报上一事。上次北伐时,名义只是大炎与瓦剌的交战,实则鞑靼趁机进军铁骑打游击战,扫掠过大炎边境的手工织物,被裴言昭杀了一名他们的铁骑统帅,而且同是鞑靼首领的一个儿子。但是后来坑杀叛军的事闹大,把这件事给掩盖过,没有论功行赏。

可见,鞑靼本身也是趁火打劫之辈。当然,利聚缘来,利散缘散,本朝也不能因前仇旧怨,将来宾拒于门外,且看到时皇帝如何权衡,虽救敌水火,也是借力打力。

“你在为谁祭祀?”

姜珩眼瞳微瑟,顿了顿,撕开一吊长钱,丢尽锅盆中,动作徐徐不紊:“不为某一个人,为这里无人祭奠的士兵孤魂,为这里镇守戍边的殉难将士。”

裴言昭扫了一眼桌案,揭穿道:“你备的祭享中有羊和土猎,按礼制,是二品以上官员才能享有。”

姜珩淡然回:“无宰牲池,无斋戒处,暮野伧荒,礼制早已残缺不全,只是能找什么来,便尽量为他们找什么来。”

裴言昭微怔了怔,叹服颔首,撂衣落跪,伸手:“借一柱清香。”

姜珩眼疾手快拦住,扯住他衣袖,直直盯他,果断道:“我不借。”

她气势冷然,毫不退让。裴言昭凝眸,忆起什么,轻声道:“我不为他们,只为我妻。”

如胸腔被挤压出脓血,换了瓤子的身躯只看似鲜华,却内伤成疾。她轻轻哂笑一声,在暖阳下呵出冷雾。

“君不知青发红颜成蹉跎,一朝一暮一生错。”

裴言昭眼角猛抽,目光灼灼,似想从她眼中寻觅什么。

“卿可知思魂重似千秋索,一颦一笑一成魔。”

姜珩蓦的松手,坠滚在草地上。

“你在对谁说话,谁是卿。”

裴言昭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闭目,揉按眉心。

“你既不是她,屡屡替她说话干嘛。我以为她听得到……”

姜珩愣住。

她一直在适应姜珩的身份,但有时,情难自控。

远处鸥鸟翔集,掠过天际,惊叶落几片。

姜珩静默一会,拍拍土站起来,语气恢复自然:“裴大人,供桌祭品都借你。劳烦你过后收拾,将酒肉分给弟兄们吃喝,我先告辞。”

今晚是姜家待在晋城的最后一晚,翌日早,府尹相继送两拨客人上车舆,临行前对姜世洵毕恭毕敬,行囊备足,希望圆满结束这次巡视。

登上回京之途,姜珩被车舆上的小桌上的如山文书惊到了。这些全是姜世洵来的时间搜罗的不平之事。

不过撇开姜世洵对这份差事的热爱,这的确也是每个御史该做的事。御史的特性之二,想升官只得靠显著功绩,功绩又即是成功检举人和事。这是让御史能不怕得罪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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