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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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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合菜”,但味道也竟不错,口舌挑剔如那位林少尹也吃了不少。

白菜、豆腐要做得入味是顶考验功力的,这又是个缺东少西的年代,沈韶光还是喜欢各种赤裸彪悍的肉菜。

比如——粉蒸肉、醋焖肉、荔枝肉、熏煨肉各种肉,坛子鸡、炸鸡、熏鸡、白切鸡各种鸡。只要掌握了诀窍,可随意发挥,味道都不会坏。

阿圆从外面回来,便看见刚出锅的粉蒸肉,赶忙伸手拿了一个小面饼,往里塞了一大块粉蒸肉,吹一吹,一口就咬进去半个,一边吃一边对沈韶光用力点头,“嗯!嗯!”

“别光顾着吃,去跟那楚氏女郎说了”楚氏女郎便是雪天来的不速之客,现在住在光明庵那位,她的婢子叫阿锦。

“嗯!嗯!”

沈韶光笑起来:“吃吧,吃吧。”

话说哪个厨子不喜欢看到阿圆这样的食客若都跟林少尹似的,吃个东西也喜怒不形于色,他爱不爱吃只能自己分析比较观察,连个反馈都没有,这厨子得当得多没意思嘿,真是同情给林少尹做饭的人。

不等阿圆的“加餐”吃完,楚氏女郎主仆便到了。

沈韶光请她们去后宅说话。

沈韶光亲自为楚氏女郎倒了茶饮,女郎站起接过来,又道谢。

虽着急,楚氏女郎还是等沈韶光坐下喝了一口茶,才问,“小娘子有桓郎的消息了”

“今日午间有个客人姓桓,行七,长得身量颇高、面色很白,仪表堂堂的,我怕认错了,没问那客人,先跟小娘子说。”

楚氏女郎有些激动:“便是他。”

婢子阿锦也急忙问:“小娘子可知道如何找到这桓郎”

沈韶光点头:“知道,他与我们店里一位熟客认识。那客人很是热心,你们尽可以去问他。他便住在后面那条街最南头儿靠坊墙的宅子。”柳丰地址还是当时那官媒婆说的,那里离着张家捻头店不远,阿圆去买捻头还遇到过他。

楚氏女郎郑重谢过沈韶光。

沈韶光很懂交浅不可言深的道理,但看那桓七郎似乎有些太精明,不像很可靠的样子,便有点鸡婆劲儿上头,琢磨了琢磨,便道:“看女郎一手簪花小楷写得实在好,我这字就太过粗疏,想请女郎指点一下。”

刚说着桓七郎的事,却突然转去了书法,这沈小娘子又不是着三不着两的,楚氏女郎便知道这其中必有缘故,当下笑道:“不敢说指点,请小娘子写来,我们一起切磋。”

沈韶光便研了磨,铺开纸,用楷书写了几首白居易的诗,用手指敲打两下最末的《井底引银瓶》,“这是一位白尚书的诗,言直而切,我很是喜欢。”

“……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一字一句,震耳发聩。

女郎神色一变,半晌笑道:“白尚书的诗好,小娘子的字也好。”说着站起来,郑重给沈韶光行礼,“多谢小娘子提醒之意。”

沈韶光拉住,两人重新入座。只婢子阿锦还懵着。

“小娘子不知道,我家是行商的,最讲究买卖公平。我俩当日两心相许,有不少书信,他若——负了我,我便抖出来,我固然得不到好,于他名声也有妨碍。这是天子脚下,最重风纪,他要科考,考中要授官,当不会冒这险。”

沈韶光点点头,想跟她说这长安城没她想得那么严谨,但她已经破釜沉舟走到了这一步,又是有决心有想法的……不过,总比完全“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的傻白甜强。

既然如此,那就奔着情天情海扑腾去吧。

第39章 黑人的技术

谁能想到, 这情海楚小娘子一个猛子扎进去,还没等扑腾就触了礁,磕得头破血流。

沈韶光新菜单子还没拟好, 楚氏主仆竟然回来了。那女郎面色发白,眼中含泪, 全不似从前模样,简直比那天大雪里刚来时还要狼狈。

沈韶光赶忙请她坐下,那女郎手抖得几乎端不住茶。

婢子阿锦一脸焦急心疼,几次张嘴要说什么却都又咽了回去, 只是求助地看沈韶光。

把阿圆和阿昌打发去了前面店里, 沈韶光便静静地在这女郎对面坐着。

镇定了一会,楚氏女郎拿帕子擦擦眼泪, 站起来深深一福,“儿深悔不听小娘子的劝, 去了竟是自取其辱……”

沈韶光忙拉住她。

“儿去时, 桓七郎正与几个友人在一起。桓七见我,很是惊讶。他一个朋友问,”楚小娘子咬咬唇, “问, ‘此得非七郎诗中提到的如夫人楚氏娘子否’”

“儿当时就懵了。桓七看看我, 只笑答是。那几个朋友都说些‘七郎的诗果然做得极切实, 如夫人好人才’之类的话。”

沈韶光都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了, 这桓七太……

“我怒骂桓七, 又掷还了他送我的定情之礼, 从此与他再无干系。”

“那些信呢”沈韶光问。

“都还在光明庵里,和行李在一起。”楚氏女郎抽抽鼻子,轻声道。

“这些信,女郎是不想用了”

楚氏女郎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过他或许会搪塞拖延,却没想到见面就是这样不堪的场面。这种样子,我又何必为了他,赔上自己”

沈韶光击掌:“女郎所言甚是!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及时止损’,又有句话叫‘谁个年轻的时候不遇到个把人渣’,遇上了,认清了,赶紧甩开,也就是了。”

“他也太过下流,不知道写什么诗,把我说得多么不堪。”楚氏女郎一脸又悲切又羞恼的神色,“我真是恨不得回到过去,打死蒙头蒙脑的自己。”

沈韶光拍拍她的胳膊,“也罢了,‘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许是沈韶光的镇定和悲悯让楚氏女郎找到了安全感,许是这女郎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绪不稳,竟向沈韶光倾诉起旧事来。

“我家虽是商人,在故里也有些脸面。家中三位兄长,我是阿爷阿娘幼女,自小便受疼爱,从没受过些微苦楚。去岁家里大宴,偶遇桓七……便有了来往。”

沈韶光点头,家里保护得太好,很容易便被渣男骗了。

“他只说我家富贵,必要科考及第,方好上门求亲。他上京后,阿耶欲给我说亲,我便与他说了桓七的事。阿耶道,桓七并无诚心,且桓家虽贫,却是高门大姓,门第上不匹配,我便是嫁过去也难受,要给我另择良配。”楚氏女郎捂着嘴,流出泪来,“我真是不孝,竟然单带着阿锦,偷跑出来。”

想到一路上的艰险,丢了钱财,遇到疑似拐子的人,楚氏女郎泣不成声,“我当真是糊涂!”

“小娘子——”阿锦在边上陪着哭。

看她把帕子揉得不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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