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想象它竟然会吃人。
白虎歪了歪头:“现在变不了。”
赵小梨倒也不太意外,她要是能变成个大人,她也不会时时刻刻保持婴儿状态。
“所以,你是类似被封印的状态,被限制了能力?”赵小梨说,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就跟你主人一样。
“没有。”白虎出乎赵小梨意料地摇了摇头,见自己主人不反对,它才继续说,“是饿的。”
“你以为,被关在此处,它能以什么为食?”圣尊满面嘲讽,“好一个朋友!”
以自身为食。
赵小梨脑中一瞬间有了答案,她也终于明白,上一次她被迫离开时圣尊那句“不想白虎死的话”根本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她这个空间里就只有白虎和圣尊两个活物,圣尊看着并不需要吃东西,而白虎呢?想来是要的。最初作为圣尊坐骑的它,甚至可能比一头老虎还大,这儿没有食物,它又不知被关了多久,因此渐渐维持不了庞大的体型,当她见到它时,它就成了这番模样。它不是普通动物,所以不吃东西暂时饿不死,但能量的消耗是无法避免的。
圣尊没被激活的岁月里,白虎或许就是靠着睡觉来减少能量的消耗,所以它一贯都有些懒洋洋的,只是闻到她身上它钟爱的气味才精神百倍,因此那天她没带香囊进来时它根本没精力理会她。
可即便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况,白虎还是上上下下陪着她四处走,费心教她咒文,帮她度过生死难关。
赵小梨很感动,她抱起白虎,轻轻圈着它,真诚地说道:“白虎,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你放心吧!但你不能再吃人肉了。”
她又不是判官,白虎先前吃过多少人她不知道,她也没那么在乎。白虎说它才学会说话没多久,那么被关进石镯之前,它还只是什么都不懂的野生动物,哪能用人类的道德准则要求它?即使现在,她其实也没资格用人类世界的规则要求它。只不过人难免自私,她如果要继续跟白虎心无障碍地当朋友,当然希望它的行为三观跟她的没有原则性的冲突,不然没法做朋友啊!
更何况白虎出不去石镯,想吃人肉得让她来准备,她可干不了那事!既然不能给它送人肉,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饿死,当然唯有改变它的食谱一途了。
“它只能吃人肉。”圣尊的声音阴冷残酷。
身在赵小梨怀里的白虎身子猛地一僵,这是主人的命令。
赵小梨扭头看向圣尊,本想不理会他直接下楼,但想到白虎对他的愚忠,她忍住没翻脸就走,端坐道:“这儿只有我能进出,我是不会替它找人肉来的,白虎能吃的人肉只有我,要么就让它改吃别的,要么就让它吃了我,从此再没有人知道你们被关在这里。”
赵小梨想,她能捡到石镯真不是一般的运气好,如果她死了,这石镯说不定永远没有得见天日的时候了。
“区区蝼蚁也敢威胁本座,”圣尊嘴角勾起一抹疯狂邪恶的笑意,“待本座脱困之日,就是你生不如死之时!”
他看着赵小梨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死物。
赵小梨不自觉地哆嗦了下,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又来了,最初看到他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现在打不着我打不着我……
催眠自己给自己一些勇气后,赵小梨又转过视线直视着他,没有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是勉强摆出个笑脸来:“圣尊,这当然不是威胁,我手无缚鸡之力,哪威胁得了您呀?我就是摆事实讲道理,本着解决问题的目的,提供一个双赢的提议罢了。”
她展示般捏了捏自己的细胳膊,一脸的无奈:“你看我连桶水都提不起来,上哪儿给白虎抓个人来?”
手臂向上扬起,衣袖往下缩了缩,露出赵小梨那过于纤细的手腕。她在李红梅家吃得当然不算好,很是瘦弱,大概也就比流民好上那么一点吧。再加上这段时日她还要负责苗深的口粮,每天都是吃不饱的状态,甚至比她刚穿来时还瘦了一点。
圣尊的视线划过赵小梨那纤细手腕以及被笤帚打出来的还未消去的红痕,再看她颇有些面黄肌瘦的脸,他眯了眯眼突兀地说:“你的家人,很嫌弃你是个女娃儿吧。”
……啊?
赵小梨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他们明明在剑拔弩张地说白虎的口粮问题吧!突然开始关心她的家庭状况是怎么回事?又不是相亲!
赵小梨从没有跟白虎说过她的家庭情况,这会儿也不想跟圣尊说实话,眨眨眼道:“没有啊,我爹娘特别疼爱我。”
圣尊嗤笑:“说谎!”
赵小梨说:“你一定是看我瘦,才以为我爹娘苛待我,但事实是我家穷,全家都面黄肌瘦,但我爹娘真特别疼我,要是你见了我们一家三口,就能一眼看出来我是我家瘦得最有肉感的。”
圣尊不加掩饰地以嘲讽至极的眼神盯着她,语气却温柔得令人直起鸡皮疙瘩:“本座对你这般自欺欺人的蝼蚁偶尔亦会有难得的一丝同情,打一棍给颗甜枣就能被轻易收买,实在可悲得很。看着你手上的伤,再来告诉本座你爹娘如何疼你。”
赵小梨一怔,她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又卷起衣袖看到了手臂上被李红梅打而留下的红痕,不禁感慨,这位目中无人的圣尊大人,观察力居然也如此敏锐,都快赶上她了。
见赵小梨盯着自己的伤似在感伤,圣尊不屑地冷笑,声音却愈发温柔:“你以为你爹娘疼你,却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一个女娃儿,既不能传宗接代,又做不了体力活,能有什么用处?不过就是大荒之年,能卖几个铜钱罢了。这世道大多人吃不饱饭,能收你的不过些腌臜之地,你这般瘦小,怕是经不了几个男人。”
听了圣尊放这时代堪称调戏侮辱的话,赵小梨更觉奇怪,他这究竟是干什么?
于是她相当配合地瞪大双眼,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地说:“不可能!我爹娘不会这么对我!”
圣尊脸上的笑蛊惑人心:“人心难测,从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你若不想被人卖掉,还是当先下手为强。”
“我该怎么做?”赵小梨睁着无助的双眸问道。
白虎忍不住看了赵小梨一眼,眼里藏着深深不忍。
圣尊笑容更深了一分,似是将猎物收入囊中般愉悦:“把他们喂白虎,自然就没人能卖了你。”
赵小梨一怔,原来绕了一圈,还是回到这个话题上了,不过,她怎么觉得他这些话的重点根本就不是为白虎弄口粮呢?
她震惊地说:“你是魔鬼吗?!竟然要我弄死自己的爹娘!”
圣尊看惯了这样的反应,嘴角一勾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赵小梨抚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