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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接风酒,王蔼便沉沉地扫视众人,接着问道:“我不在这段日子,一切可好?”
大家一个一个汇报情况,轮到罗逾时,他说:“粮仓检视过三遍,只有入梅的时候有几袋放在最角落的粮食有些霉坏,其余的都妥善保藏,请明公查验。各处的军屯,我也催促了很久,七成都是认真种植的,城外一片金黄,均是晚稻和麦子,也有豆和糜子,还有喂马的莜麦。有三成懒散好赌的军户,后来补种未成,地荒着长些薇菜、瓜和豆。卑职无赏罚权柄,只能催督到这样了。”说罢,无奈地摊手。
这个小郎君话语不多,笑容不少,几个与王蔼关系不错的人都为他说话,王蔼看了罗逾一眼,反正一直黑着脸,也看不出喜怒。只在最后说:“罗郎君,我有话对你讲。”
罗逾有小小的忐忑,但是一直以来在这样惊疑不定的环境中成长惯了,面子上可以做到一毫不乱,淡然地点点头,留在了王蔼的中军帐里。
王蔼却目视着案桌上堆叠的高高的文函不说话,等外头寂静下来了,才突然从案桌下掏出一瓶酒,说:“这是桑落酒,古人道‘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来,喝两杯。”
罗逾直觉有诈,摇摇头说:“我不会喝酒。这种北边酒尤其性烈,消受不起。”
王蔼也不强他,自己倒了一盏,先抿了两口,然后脖子一直,就全倒进喉咙里了。他的脸色有一点酡红,语气倒还冷静,无意识地旋转着酒杯说:“我这次回京,看到陛下新近封了广陵公主的表兄为虎贲管领,又叫做太子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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