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简脚步一顿,似是低头暗骂了一声。
祁禛之继续道:“将军,不论这四象营中的派系到底有多复杂,大敌当前,谁都不能将人性命弃之不顾。况且,况且那……”
铮——
祁禛之的话没说完,紧闭的闸门开了。
四象营已在天轸要塞和滦镇中停了数月,他们合该回十八里盘,但不知为何,却一直留在本就有镇戍兵把守的要塞中。
祁禛之从前没多想,如今却觉出了不对。
难道,从几个月前开始,孟寰就已在筹划今日之事了吗?
孟寰似乎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他武断、专横,时不时打骂下属,打起仗来冒进鲁莽。可孟寰又心细如发,在某些不合时宜的时刻,睚眦必报。
他曾信任傅徵,爱戴傅徵,甚至像无数将士们一样,崇拜傅徵,但或许正因如此,他也成了最恨傅徵的人。
祁禛之晚生十年,不曾知晓当中龃龉,但却在此时此刻,体会出了分毫。
孟寰在赌,在赌四象营四分五裂时,傅徵会站在哪一边。
而此时,自己来了。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将军站在幽幽烛光中,凝视着自己面前默然的年轻人。
过了很久,他开口道:“你和你大哥长得一点都不像,和老威远侯长得也不像。”
“很多人都这么说。”祁禛之稍稍颔首,“我大哥长得母亲,我长得像我娘。”
孟寰摇摇头:“不对,其实你大哥长得更像老威远侯。”
祁禛之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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