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说过的多了去了。”末了,还是解释给她听,“札姆跟我和顿珠一样,也是旺叔收养的小孩。她是最小的一个。”
“最小是多小啊?十八,十九?”
“十五。”
十五啊,那就不能是什么青梅了,未成年呢。
祝今夏笑了,笑完又愣住,她哪来的如释重负?又为什么如释重负?
“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看她,跟你挺亲的,一见你就手舞足蹈,高兴得不行……”
短暂的沉默。
时序问:“你没发现?”
“发现什么?”
“札姆不会说话。”他平静地说。
旺叔收养札姆那年,顿珠还在读小学,而时序已经去北京上学了。春节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个小孩,旺叔说是在雪地里捡到她的,冻得浑身青紫,连心跳都很微弱了。
“送医院抢救半天,人是活下来了,就是高烧烧坏了声带,后来都不能说话了。”
所以他们全程不太说话,比划手势,并非是因为旺叔睡着,怕吵醒他,而是因为札姆是个哑女。
之所以默契,也是因为这样的交谈方式已贯穿札姆的整个人生。
祝今夏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
她躺在黑暗里,听时序说起从前的事,说洛绒札姆体弱多病、喝牦牛奶长大的童年;说她不听话,染水痘抠个不停,在脸颊上抠出两个小坑来;说旺叔没养过女孩,四年前的春节,札姆初潮,一家子大小男人手忙脚乱,最后还是时序骑车去山下买卫生巾,回来教札姆如何使用;说开始发育后,他是如何拜托学校的女老师带札姆去买内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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