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完茎,周济慈又给客厅的花瓶换水,插上新的花束,春日的微风轻拂青瓷瓶里的枝条,馥郁的馨香四散溢出,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林琅心中的躁郁淡去些许,这个男人是他在这个畏缩又阴郁的街巷里唯一的慰藉。
他第一次见到周济慈时,周济慈还是一间酒吧的调酒师。
损友跟他说起周济慈时,猛地灌下一大杯冰啤,激动道:“见到他,老子才算知道,什么叫做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什么叫做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1】
为这个描述,文凭只有初中毕业的损友掏空他肚中所有的存货,但林琅还是好心提醒道:“这些词都是形容女人的。”
损友不在意地摇摇手:“不重要,你跟我去看看,保证不后悔。”
然后林琅就去了,他还记得那是个俗不可耐的地下酒吧,灯光昏暗而柔和,唱片播放机里放着黑胶唱片《夜莺》,每个客人都荒诞又燥动,皮囊下潜伏的欲望正在蠢蠢欲动。
小小的吧台边围满了人,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台前,他身形挺拔,正在为客人制作一杯鸡尾酒。
他身穿白色的佛罗伦萨衬衣,领口用绸带系着一串紫罗兰,莹润的肌肤在衣衫下隐约浮动,素白的手指灵活地摇晃酒器,像是在用手指表演一场优美的舞蹈。
这场盛大的演出结束后,男人将一款前苏联式的鸡尾酒推给对面的客人,抬眼示意道:“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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