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曾入过心吗?”
陆雨梧定定地看着他。
陈宗贤猛然一滞。
“我曾听我祖父说过,你年轻时在地方上做官,爱民如子,当地的百姓都称你为青天,后来你得赵籍赏识,才从地方上到了燕京。从农人之子到一国次辅,至今你也不过才五十来岁,哪怕你妻弟在江州勾结乡绅以天灾造人祸,兼并百姓田地,江州父老也无一人疑你,他们以为你被你妻弟蒙蔽,以为你被你妻子蒙蔽,他们不知道你那所谓贫瘠的,长不出好苗的田地里埋着数不清的银子,不知你清苦的表象之下,实则欲壑难填。”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眼中只见方寸,只有白苹而无天下?”
“难道你们莲湖洞中只有一个杜元恕?难道要我放开手,任由你们残害我白苹中人?”陈宗贤脸颊上经年的伤疤颤动,“难道要放任这朝野上下皆成你莲湖洞的党羽吗?那我白苹出身的士子还有什么出头之日?我从来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大局!”
“什么大局?”
甬道尽头,纷杂的步履声响起,一道清越的女声随之而来。
银饰碰撞的清音响起,陆雨梧转过脸,盆中烈焰跳跃,映照那紫衣女子腰间银饰雪亮凛冽,而她身边,则还有一个黑衣少年。
细柳走近,与陆雨梧相视一眼,随后她看向牢门内:“为了你所谓的大局,失妻失女也在所不惜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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