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淖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格楚哈敦一前一后踏过小巷青石,停在那棵木瓜海棠树荫下。
格楚哈敦上下打量弱不胜衣的容淖一眼,目中是看穿一切的睿智,平和表明来意,“公主可是病症反复?或者又多了什么棘手问题?我是当初为公主动刀的医者,不妨说与我听听。”
容淖不动声色应对,“哈敦何出此言?”
“这副神情……”格楚哈敦哑然失笑,“公主莫不是怀疑我方才攀墙偷听了你与陈嬷嬷说话。毕竟这小巷墙低,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不等容淖否认,格楚哈敦继续自顾道,“放在年轻那会子,我就算能猜到你私下召去陈嬷嬷为着何事,肯定也会忍不住爬墙去听一耳朵。”格楚哈敦爽朗自嘲,“如今嘛,劣性未改,奈何有心无力。人啊,得服老。”
容淖长眉微扬,猜测或许是陈嬷嬷往日在贝子府探听放血疗法遗症时,不慎引起了格楚哈敦怀疑。
毕竟眼前这位老妇并非寻常长者。
思及此处,容淖反倒安定下来。
去岁她与策棱有婚约在身,荣辱休戚相关,格楚哈敦为了救她不惜冒险动刀放血尚能理解。
现如今她与策棱婚约已经作废,生死祸福再不相干。格楚哈敦既然猜到她在为放血疗法遗症所扰,大可装聋作哑,减省麻烦。
格楚哈敦今日出现在此,等同在往自己身上揽事。
一个聪明人坦坦荡荡做出不算聪明的事,她若多余提防反倒显得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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