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严苛,可是只要百姓能够活命,没听说过为了前途而当盗匪,故意触犯秦法的,他们所求不过三尺栖息之所,几亩薄田,以求果腹。”
“可是贵族求的,不仅仅是饱腹,也不仅仅是活命。”赵泗抬头看向始皇帝。
“南至百越六十万大军,河套三十万大军,大秦覆灭六国之时,效死者是黔首。
收走百姓再多的赋税,剩下的粮食只要足够百姓裹腹,百姓就不会有甚么怨言,征调再多的劳役,百姓只要不至于身死,也不会反抗。
可是贵族呢?他们畜养门客,兼并田地,逃避赋税。
对待百姓要让他们活在生死边缘,对待六国旧贵,仅仅是让他们举家迁移,他们就会因此反抗。
这样说来,谁是顺,谁是逆?”
“驭民五术,并没有错。
可是收赋税的时候他们是民,不收赋税的时候他们是贵。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儒家说民为重,法家说疲民弱民,究竟谁是民?”
“我把大秦和地方比喻成躯干和枝叶,谁是枝叶?谁在和躯干抢夺营养?
不是黔首,黔首最多受不了活不下去为盗,却没有霍乱秦法秦律造反的能力。
公子成橋谋反,昌平君谋反,可是没听说过哪个黔首聚集一帮子人谋反。
黔首算不上枝叶,他们只是一滴水,一点泥。
黔首为从未和树干抢夺过营养,相反,他们在为树干提供营养,一家赋税一千斤,十家就是一万斤,一家服役一人,十家就出一什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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