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拉上帘,静静坐着,眼眸低垂,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重重一下,俊朗的面庞侧向车窗。
他回过脸,又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随手摸根烟点上,一直没降下窗通风,就这么一根接一根抽着,周身烟熏雾缭。
直到邬长筠从戏院出来,他才挥挥面前的烟,让视线清晰些。
邬长筠和田穗先后上了黄包车,杜召徒手掐了烟火星,发动车子,慢慢跟在后面,一直送人到家门口。
邬长筠拿着医药盒进卫生间,解开衣服,给伤口上药,一个小教训,感染伤重就不好了。
外面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握夹子的手顿了一下,她知道杜召一直跟着自己。做杀手也好,地下工作也罢,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听声音,人是走了,往西边去。
他住在西边。
邬长筠走了会神,半晌,晃晃脑袋,夹了块浸满酒精的棉花用力往伤口上一摁。
陈修原从医院回来了,在完全投身抗日工作之前,他是个留美医学生,回国后,短暂地在医院工作过不到半年便投身共.产.主义事业,如今到沪江安顿下来,便又进了家医院,昨天刚办的入职。
见邬长筠端个医药盒从卫生间出来,他紧张道:“受伤了,出什么事了?”
“刮了一下,小伤。”
陈修原松口气,将手提包放到桌子上。
邬长筠把医药盒放回去,本该问问他工作情况,但一时什么话都不想说,她刚才简单冲洗了一下,现在只想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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