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刚吹完的手势去绕她发丝,从五指缝隙间倾泻而下。他记得她喜欢卷发,大波浪那种,可是大多演出都要再烫直,通常她在演出后两三天就烫回去了。可现在还是直的。
许久,他尝试压迫僵持气氛:“上回还是你帮我吹。那句话我听见了,现在呢?算不算又欠回来了?”
她依然不回话,平静地像一往死水。
他就自笑自答:“这玩笑开得是有些无趣。”
接着收了吹风机,离开一会儿,从客厅回来,目光在她屏息凝目的脸上滞停片刻,进洗衣房,调了烘干系统。
再转头时,门口躺椅空空,只留一盏灯照。
李京肆把到处的灯都逐一揿灭。在卧室,他瞧见床上缩成一团的被褥,走过去,没上床,拉来椅子脱下外套挂盖,人就戗靠在床边,半掩眼睫。
见她只愿露出额头,一动不动,也不知睡着与否。
“李京肆。”
她声音沉沉地,从被子里闷出来。
他讶然于她这时候还愿意同他讲话,看向那小半边额头,“我在。”
他看见因她沉稳平缓的呼吸而浮动有序的软被,她动一动,额头也掩下去。
再说话,发觉喉间竟也是苦而涩的:“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可以明白你的心理,尚且新鲜的,怎么都想先抓在手里,至少腻了再说。可什么时候才会腻呢?几个月?一年?还是两年?你不想玩了就可以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眼前是一片漫无目的的黑,闷,呼吸不畅,她陡然有种要被溺死在这个冬夜的错觉。大口着,呼吸着密塞的氧气,“可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去悖逆道德的人,就算我玩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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