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坦白完,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欠妥,又一个劲儿往回兜:“我不是埋怨你跟我上课……没有这个意思。”
梁牧也倒不介意这个,他说:“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可以的。可这件事,你不能这么想。你有你的计划,你的安排。你去带学生,无论我还是别人,这是你的义务。知道他失联以后当时又开车折返,还上山帮忙带路,这不是你的义务,你都做了。你怎么不想,如果你没有多问他一句下午的计划,如果当初没带他滑过那里,如果你猜不到他可能的位置,如果你没打那一通接一通的电话,那他现在人在哪里,人在不在,都不好说……”
池羽知道梁牧也是劝他,可他听不得“人不在”这几个字,立刻打断了他:“你别说了。”
蜡块遇到熨斗瞬间融化,池羽双手合十,均匀地把蜡滴在板面上。
梁牧也可不听他的,执意说下去:“你做了正确的决定,你唯一能做的决定。谁知道大晴天会发生二级雪崩?早上巡逻的人都没看出来的道外状况,你能看出来?别再想那些‘如果’了,是浪费生命。”
自责和后怕,只会让他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之中。这条无休止的没有回头的路,梁牧也自己就走过,所以他站在路边,拼尽全力劝每个人往别处看,往开阔处走。
滴答,滴答。液体是透明的,接触板底的瞬间,便被池羽用熨斗平整地推开。随后,慢慢冷却凝固成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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