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被千万人虎视。也许他只是运气比旁人好了那么一点。
也许并没有什么人比他更配得到这一切。
张朝光没有答话,只是举起了手里的剑。这不是他的驰曜剑。驰曜剑在腰间,一动不动。这剑蒯缑,全无装饰,剑身黑沉沉的没有光泽,可能最多聊胜于无,但身为欲置韩烬于死地的对手,主动提供给他兵器,可说已经是高尚到堪比传说中的人物。
韩烬不由被深深感动。感动之余,他知道已经无法避免这一仗。
面对这么一个对手,还要追问他诸如“你是受谁的指使”“你有什么目的”之类的问题,无异于一种侮辱。
孟芳回沉默着。他从方才起就一直很不安。
这种不安非是因为忧心事情的发展,或者韩烬的胜负,虽然此处的胜负,跟生死就没什么差别。倒并不是因为他对韩烬太放心。与其说是不安,不如说是焦躁。他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恶劣过。
或许他从不曾真的痊愈,就跟他恼人的旧伤一样;这根肉中刺长年累月被他包裹和磨蚀,已经同化成一根僵硬的血管,基本上可以相安无事,而且随着时日流转,可以保证说只有越来越好,但仍要提防它突然的发作,这规律跟韩烬的疏远或亲近都无关。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跟韩烬本人也无关。
他忍不住要开口问张朝光:“你这样值得吗?”
张朝光用奇异的鄙视目光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生物,本来只该保持安静,却发表了一个愚不可及的论调。“你竟然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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