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欢睁大了眼睛,瞳孔因为听到的话放大,震动。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对齐应物的强烈厌恶恶心感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想吐。
一股由强烈的对人的厌恶感浮上,仿佛有一股浊气,在身体之中盘旋呼啸而上,即将冲破胸臆。
她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件事,她是一个非常喜欢苏轼的人,她欣赏他的文采,他的气节,他的爱民,他的随遇而安,他面对逆境的态度,但是她仍在了解到他把一个妾当东西转赠友人时破口大骂。她的朋友劝她这是“历史局限性”,她冷笑,“把一个和自己都长着人形,有神志,有智慧,有生命,有情感的生命当成生命,甚至当成人来尊重,对他而言,是很奢侈,很难以超越的时代局限吗?”
她现在算是切身感受到了,这样的人的恶心,和不把人当人看。她全身的血液发冷,眼神慌乱无措,但是藏在下面的,是她为了活命掩藏起来的恶意。
陆不欢自嘲自己在如此时刻还有心神注意到齐应光的反应,他在听到“美妾”的时候,面部的肌肉,由原来的紧张看向殿外方向,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到嘴角平下去,“多谢八弟,实在不必。”
而齐应物的身上也冒着冷汗。
那种感觉又来了,他的亲生父亲每次做主把他的东西做主送给嫡脉的齐六时,齐六的父亲或母亲都会出口拒绝,他的心中就会浮现出稀薄的希望,希望能拿回自己的宝贝,期待自己的父亲收回成命。但是他的父亲会再叁相送,最后齐六的父亲或母亲总会无奈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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