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声音接连不断从池竹西嘴里逸出,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持续不断的自言自语。
【你决定了么?】
“池淮左没有动机,要自杀的话随便什么时候,随便在哪里都行,叫我出来完全多此一举。”
【他恨你呢。】
“我没做错什么。”
【你精神不正常那几年逼疯了多少护工?】
“容岐说我是正常的。”
【那你现在在和谁说话?】
“和你。”
池竹西扬着头,月光越来越亮,他说出口的每个字也越来越清晰。
正是因为太清晰了,也太平淡,像是没有感情念着纸上的句子,而他本人完全不理解句子的含义,只是空泛又机械地读了出来。
“他要报复我吗?还是说在向我道别?蔡闫说他的遗书里提到了我,不像好话。”
“他为什么打电话催我?”
“那个时候他在紧张?为什么?”
记忆回溯到几天前,在那个让他感到不安的网约车里,自己接到的那通电话。
十五楼,不用刷卡,他在总经办办公室等我。
池竹西沉吟片刻,突然跳上桌子,翻至窗边,像以前那样打开窗户坐在窗台。他抬起头,看着澄澈的天空。
广阔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在那之中,只有月亮像凿穿漆黑幕布的缺口,莹莹发着光。视线下移,黑海般的城市静谧得不可思议,今晚高架畅通无阻,寻常可见的光流沿着视线的尽头一路驶入终点。
池竹西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脚尖,视线最后聚焦到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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