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说这话,”范将军摇头,“怕是已忘了如何教儿子忌讳。”
“讳君,讳父,不讳死。”范公问道,“你苏伯伯的信还在么?给为父念一念。”
范将军进船舱找了片刻,拿着封信出来,念道:“范兄,素闻广南荔枝颇美,此去真享福,慕拜。偏怪走水跑马一千里,路遥,跌足!余已买定草鞋一百双,君可先与广南绣娘学些针线,再见之时,先纳一百个鞋底来做补贴……”
梁陈不禁腹诽:“姓苏的怎么都那么喜欢满嘴淡话……”
不过他记得,这姓苏的,是跟范公是至交好友的,此时也正在被流放途中,这两位实在是一对令人抹泪的难兄难弟。
中间都是些真心的叮嘱,范公听着听着,便偏头笑了,说是“再见”,其实何曾会有再见之时。
范将军念罢,见他一直不语,便问:“父亲,您在想什么?”
范公道:“民间常说,人死为鬼,执念愈深,越容易盘桓不去。我在想,这把老骨头,若阴魂不散地终日缠着这江山,又不知道要惹多少人烦了。”
范将军取出一壶温好的甜酒,范公干枯得犹如老树根的手指掐住了瘦酒壶,没有喝。
他望着黑如夜啼之乌的旷野,低声说:“边塞我也守过几年,不知道腊月苦寒,将士们冬衣可足?”
像自言自语,也像对堂质问。
可这里只有无边的大风与冷寂的黑夜,再多的回应,只是如泣如诉的洞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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