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饭和药哪一方起了作用, 之后的一年时间里, 他的身体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重了一点,脸色也好了很多。
他体重最高的那段时间里,陆舸常莫名其妙地发笑。
直到第二年冬天, 季眠在某个深夜咳了一声, 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咳了整晚。
次日,他发起高烧被送进医院, 肺炎引起的各种并发症接踵而至。
他在医院里住了四个月, 一年的努力成果被耗了个干干净净,给笑得得意忘形的陆舸当头一棒。
季眠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他吃不下东西, 又不想身边的人担心,只好硬塞进去。
但吃完,过不了多久, 又吐。
几次过后, 陆舸在许家的洗手间里, 帮吐得直不起腰的季眠轻轻顺着脊背。
他的掌心沿着季眠突出的脊骨一寸寸向下,最后低垂下眼,说:“别难为自己。”
季眠不难为自己了。但妥协的后果是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衣服越穿越厚,哪怕是夏天,他也要穿上至少两件外套。
倒不是因为丑陋而羞耻,只是季眠总担心自己露出来的手臂和腕骨会吓到旁人。
陆舸来许家的频率越来越高,几乎周末两天都在许家度过。到后来,伊岚甚至给他腾了间房间,当作周末时的住所。
这周末,他又一大早过来了。
陆舸很少在季眠面前表露出太多其他情绪,来时脸上挂着笑,一如既往的轻佻。
季眠今日反常的醒得很早,陆舸进门时,他已经在一楼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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