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解释,季一粟越烦躁,火气自心头飞快蔓延遍全身,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
他不明白,这把火究竟从何而起,又应当如何熄灭。为什么见到年渺所有烦闷都会烟消云散,可听他谈起别人,又立刻全回来了,比之前更甚。
他不说话,只在雪地里静静伫立着,年渺心里愈发慌乱,师兄会训他,骂他,装模作样打他,可从来不会不理他,一时间除了磕磕绊绊补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看陆之洵平时挺爱玩爱笑的,但是上台眼睛都是红着的,那么多人看着,他还没忍住哭,可见有多伤心,我猜这回一定有他很重要的人仙逝了,他看上去真的很脆弱,随时能崩溃的样子,不给他点什么,我觉得过意不去,……”他顿了顿,殊不知自己的补充更是火上浇油,又想到是师兄说要跟陆之洵交朋友的,声音便大了一些,也有底气了一些,“而且师兄,是你说……”
“年渺,你一句话里,要提到四次‘他’。”季一粟蓦然打断他,凉凉道,“既然你那么在意他,可怜他,心疼他,以后找他去,别再来烦我。”
他在“心疼”两个字上咬重了音,有股莫名其妙的酸意,阴阳怪气的。
他的语气很凉,不是冰雪那般的冷,也不是冬风那种刮得人脸蛋疼的凛冽,而是像孤单萧瑟的晚秋,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飘荡荡,掉在沉寂寒冷的幽潭中,一动不动的潭水,和一动不动的落叶,只有在风过时才会微微泛起涟漪,颤颤巍巍。仿佛一个人心累了,死了,随着落叶一同被葬入了泥土中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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