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胥之道:“如果陛下在婚事上都能出尔反尔,和月氏刚会商谈妥的两国商贸是不是也会出尔反尔?那他对四海列国的承诺是否算数?”
言及此处,安胥之有些怜悯这个作天作地快把自己作死的大小姐了,语气也柔和许多:“就为这个,陛下都不会收回成命。”
魏晚玉好像有些明白了。在那些蛮人眼里,才没有戾帝和景帝的区别,在他们眼里,他们都是中原人。倘若陛下言而无信悔婚,四海列国必定将他视为言而无信之辈,他信誉受损,在四海列国推行政策便会受阻。
“陛下……一向很疼我。”魏晚玉的声音渐渐弱下来。
安胥之道:“是啊,所以当初他数次传召你入宫,苦口婆心劝你不要同意婚事。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魏晚玉面色更苦,恳求道:“小四郎,你帮帮我,让殿下一定要见我。现在我阿爹阿娘都不管我了,只有他能救我。让他看在哥哥的份上,再帮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安胥之又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步入雁山居。
侍女却说他不在院中,到湖边散步去了。
李文简缘湖而行。
阿翁不喜欢大兴土木,园子已经十多年没有大肆修整过,是以和很多年前没什么差别。
幼年时他和魏湛共同种在湖边的柳树已亭亭如盖,春风吹得柳叶尖爆出青芽。
李文简不喜欢春天。
魏湛死在春天。
万物欣欣向荣,他却逐渐腐烂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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