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所拥有的一切,保持沈家的平衡,在无数次权力更迭里,一步步走到制衡的位置上去。
所有人都觉得,躺在这张软椅上,是他最平静的时刻。
只有钟弥无意道破,那是他最暴躁易怒,最想毁掉一切的时候。
后来他很少情绪化了。
上一次闭眼躺在这张椅子上,算一算,是前年八月份。
人一旦没有了情绪,就容易觉得日子无味,他忽然很累,也很困惑,不明白如此顺应的人生意义是什么。
章载年在他很小的时候教过他一年字,小时候他问过,章老先生以后都不来了吗?父母将章载年离京背后的权力更迭省去,告诉小小年纪的他,这是一种顺应。
之后又请来新老师,教他写字,并告诉他,这是他人生机遇里的顺应。
因这个世界有既定规则,只有顺应才能过得好。
他十几岁,沈秉林就夸他有章载年的风骨,大概学到骨子里了,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那些年,他不喜欢自己,也非常抗拒见章载年。
这位老先生于他人生的意义,不能一言概之。
年少时,有一度厌恶至极,觉得是章载年这个人的存在,才引他不能回头地走向人生的歧路,他每往前挪一步,都是这个人在无形中牵引他。
是他起了沈弗峥这个名字。
是他毁了沈弗峥,也是他成就沈弗峥。
前年八月,躺在这间玻璃房子里一夜也没有想通,天亮打电话叫盛澎过来,叫他备礼,隔天去了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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