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再后来,他开始背诗和文言文。《将进酒》、《蜀道难》、《岳阳楼记》、《出师表》……”
程孟记得清楚。
那天到了最后,那个冷漠又漂亮的少年嗓子很哑,体力也不支。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托着八爪鱼一般醉得满脸通红、却依旧在胡言乱语的循循,另一只手拄着根细长的盲杖,在黑暗里很不讲究地倚靠在停车场里头脏兮兮的柱子上。
停车场里半点风都没有,他的声音句句有回响。
她当时听到那句不带半点情绪、却依旧流利的“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时,默默地想。
沈少爷要是不瞎,大概能考状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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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林循忽然想通了一个她很多年都没明白的事。
爸爸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刻。
那些年少里无暇体会的无助、委屈、痛苦,像沙土般掩埋了她。
甚至是恐惧。
对未来的恐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奶奶的恐惧,以及,替爸爸觉得恐惧。
他被人草草埋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山头那么多年。
那坑挖得很深,坑底见不到半点光。
黑漆漆、阴森森,周遭只有虫蚁烂泥为伴,肯定很害怕吧?
但林循记得很清楚。
这一切悲哀难熬的情绪,在她第二天醒来之后,莫名其妙地被治愈了一大半。
那天夜里,她似乎做过某个金光闪闪的梦,梦里金色光芒滚烫,普照众生。
那些金光也照拂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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