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像柔弱的羔羊了。
眼尾的红,红得微醺,红得淡漠,红得杜鹃啼血,红得人之将死。她的身体是为了让所有人凝视她而变成这副枯骨,却接着一张小羊的脸,一颗即将被人端上餐盘的色香味俱全的头颅。
忠难的身影覆盖在她一碰即碎的身体上,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涂抹上香料引诱他进食。
和初次的苹果削去皮露出的果肉并不一样,她那时也许分不清自己是苹果还是葡萄,但现在清晰地认知到自己不是任何一种水果。
她在故意让自己成为羔羊——并不只是披上羊皮,而是吞下羊,成为羊。
“你不想去医院,我能拿你怎么办,”他湿漉漉的发还在滴水,滴在她眼尾的红,垂落下去,“我只是希望你吃对药而已,你就当是配个药,为什么这么抵触?你明知道我看着你这样比你还痛苦。”
因果陷在床里,静静地看着他永远挡着光的脸,无奈、恐慌、生气,复杂地搅成了一团。
“我不知道,”她说,“我也不想知道。”
他双手撑在她几乎一下就能折断的身体旁,她松松垮垮的衣把一边肩给暴露出来,皮都包不住锁骨,像一盘等候人用刀叉切下她肋骨的高级料理,取其精华,而仅有这些。
静默良久,他方才开口:“...你是真的想和我做吗?”
因果不言不语,只敷衍地点头。
“先前你可以说是磕了药,现在呢?”他抚上了她苹果肉的脸,“为了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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