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之后半个月,卫渊的伤势在照料下日渐平稳,却仍旧没有清醒过来。卫渊久未露面,他已死的流言开始在京中传播。他的属下多次加以试探,她每日疲于应付,几乎没了睡眠。
台阁的公文仍旧隔几日便由当值的臣子送来。她虽然极力学习,仍旧有许多不知如何处置。她索性将那些她不知何解的奏报一一不置可否地驳回,令那些老迈的阁臣在惊恐和疑虑中去揣测人主的用意,终于将她自己的负担稍稍减轻了些。
府邸之中毕竟耳目众多。待他伤势稍微平稳时,她便以府邸方位不利的借口携着伤者和亲随人等去了别苑,等闲不准旁人探问。所幸他的威势仍然在,即使他生死不明,他的臣子哪怕满腹疑虑,在未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暂时仍不敢擅动。
她以金珠重贿御医,依旧令御医每日诊治。她看着沉睡中的卫渊,有时疑心他早就死了,眼前的肉体只是像羽化的蝉抛下的蝉蜕一样,当中并没有生机。
为了避免外界揣测,她也瞒着他的耳目将阿虎和妙常悄悄接了回来。
妙常还没到可以理解疾病和死亡的年龄,阿虎到了四五岁的年纪,懂得的略多些,有时有些畏惧地依赖着她,有时又在养父的床前担忧地张望。
“母亲,父亲怎么了?”阿虎问她。
“他太累了,”她答复,“所以需要长久地休息。”
阿虎懵懂地点头,接受了她的答案,却又不时问她:“父亲还要休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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