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丁先生躺在办公室的摺叠式躺椅上,室内回响着轻微的鼾声。
「他跟罐子到今天早上五点多才开车回来,」沉咏竹站在办公室门口,从门板上a4纸张大小的玻璃朝里面张望,「一进门就躺在椅子上睡到现在。」
「看来今天不太可能问他问题了,」王万里说:「平时收容所出门巡逻都这么晚吗?」
「纽约很多酒吧的happyhour是从午夜到凌晨三点,有些街友喝完半价、甚至免费的酒之后,醉醺醺地摔下地铁站的阶梯折断脖子,或是摔进水池淹死,我还看过冬天有人坐在路边冻死的,」沉咏竹吸了吸鼻子,「我们出去巡逻都到早上天濛濛亮才回来,能救一个是一个。」
「辛苦了,」王万里朝她点点头,「能带我们看一下那部车吗?」
厢型车就停在收容所外面,后车厢清理的相当乾净,可以看到不上漆的底板闪闪发亮,还能闻到淡淡的化学品味道。
我伸手摸了下底板,指尖传来钢铁被水冲过的冰冷触感。
我的搭档看了看自己摸过底板的手,「请代我们向基尔丁先生问好。」
我们离开收容所,铅灰色的天空被楼房、从窗口伸出的铁架阳台、逃生梯和店招遮蔽得只剩下一长条,偶尔掠过一片阴影,夹杂旋翼的轰隆声。
诊疗所前的人行道上围了一小圈人,我们两个人挤了进去。
身穿白袍的方以思蹲在一个男子身旁,一根软管从男子衣服穿出,另一头插进旁边的一隻塑胶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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