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正半靠在床边端着一碗药慢慢抿着,只是神色很是疲惫虚弱,对上宋栖视线里掩盖不住的惊慌、关切与庆幸等复杂浓厚的情绪,黎观月也丝毫不意外。
她看着宋栖想要上前却停滞犹豫的脚步,想了想,轻轻将手中的碗放下,招了招手。
宋栖惊喜地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在看到黎观月的眼睛时反应过来,脚步变得谨慎恭敬起来,又恢复到了原来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黎观月沉默良久,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看得宋栖额上沁出了一点汗,她才张口道:“宋栖,我昏迷着,却并不是全无知觉。”
言外之意就是,当时屋里发生的一切、说过的所有话、每个人的表现,都被黎观月完完整整听在了耳里。
宋栖先是一怔,继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手掌猛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却什么都没表现,只是稳稳地站着,将头垂得更深了。
她一定是知道了自己重生的的事情了……否则,谁能来解释的了,今生交集不多、甚至还有过嫌隙的人,会为黎观月那么焦急、担忧,更没人能解释的了他面对靳纵时的的失态和崩溃。
宋栖艰涩地弯腰行礼,黎观月没再看他,他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屋子,在出去时,宋栖与季延擦肩而过,那人已经穿上了上衣,却仍然能从衣领、袖口看到包扎的布条。
引蛊虫出来所需要的血可不少,尽管有怪医精准的刀法和珍贵的药材吊着命,但损耗还是极大,靳纵已经昏迷过去了,而季延虽然脸色极为惨白难看,却仍然撑着一口气没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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