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号码赫然是黎叔的。他轻易不打我电话,心里因此闪过一阵恐慌。
没有犹豫就拨回去,黎叔很快接了,先是问我在不在家,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重,我知道大概是云叔不好,便径直问他,才知道云叔真的住了院。
我打车到医院门口,司机不愿往里开,我只能下车一路跑进去,到住院部楼下也不过两三百米距离,我却跑得气喘吁吁,正要往楼里冲,却被黎叔叫住。
他坐在楼底下花坛边抽烟。天气这样冷,他大概是出来的急,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往后梳的头发也已经有点塌,看起来虽然不觉邋遢,倒是真有些狼狈和憔悴。
我扶着膝盖喘气,问他云叔怎么样。黎叔将烟掐灭了丢进花树底下,站起来在我背上拍了拍,说:“手术完已经送回病房,这会儿正睡着,我下来抽根烟。”
“怎么这么突然?”我问,腿脚发软地跟在黎叔后面往楼里走。
黎叔没接话,进了电梯,他双手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勉强挂了个笑,说:“吓到你了吧。”
我摇摇头,他又说:“本来没想打你电话,但想了想,还是跟你说一声,好歹见一面。”
我往后靠到电梯上,看着黎叔说:“您别这么说,云叔会好起来的。”
“我也这么想。”黎叔说着又笑了下,看起来却更像是哭,“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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