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妇丝毫不觉危险,只?????笃定地道:“这谁不知道?胡山压根不可能叛国。”
“大嫂与胡家人很熟?”
“倒是不太熟。”
“那?”她微微挑眉。
意识到面前这个姑娘可能觉得自己在胡诌,大嫂严肃了起来。
“我们花明村祖祖辈辈都是死在战场上的。”她道,“他胡山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所有人的英魂都在敌军的刀剑上飘散不去,他七岁就成了孤儿,与别的孩子一起日夜在祠堂里嚎哭。”
“诬陷他的人压根没有来过我们花明村。”
“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痛苦,自然也不会理解我们的忠心。”
马车到了地方,骤然停下。车厢里放着的桶一晃,水淌出来浸湿了宁朝阳的裙角。
那大嫂回过神来,连声与她道歉,带着水桶和吵闹的孩子们就下去了。
水从绣鞋尖儿上滴落,浸染进厚实的地毯里,变成了一个深色的点。
宁朝阳兀自坐在阴影里,半晌也没有吭声。
之前的胡山案对她而言只是一捆卷宗,而现在,这捆卷宗突然活了,一笔一划飞溢而出,慢慢勾成了一个跪在祠堂里大哭的身影。
有仇恨的人是不会投敌的。
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有些烦躁地皱眉,她想把沾湿的绣鞋踢掉。然而刚一动作,面前就蹲下来个人。
江亦川俯身下来,轻轻按住了她的鞋面。
雪白的衣袖随着动作堆叠到了地上,他低着头,拿帕子仔细地擦拭她的裙角和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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