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梁珂说卫泠仍和他上大学那会儿一样。
卫泠读小学高年级,人比较害羞,班里女孩儿把他往弟弟妹妹教室里拽,一双耳朵涨地通红,直摇头,“不去不去,放开我。”
一直到康梁河坝读中学,人也如此,只是面上不显,沉默话少,但要有人真找他什么事儿,说话结结巴巴,“呃,你那,那个,给这,这里,做一,一,一条,辅,辅……”
“辅助线是吧?”人家低着头,瞧弯眼睛。
他梗红了脖子,“嗯”。
女生在旁盯他们嘻嘻地笑。卫泠长相俊秀,在一众黑黄面孔里白的像糯米圆儿,不知道的人当他是县城哪个干部工头的儿子。
然而他爹待他真是好。插秧割稻,砍柴除草,卫泠刚拿着镰刀锄头走到田垄,卫复生躬着腰抬起一张老脸,朝他连连摆手,“走走走,回写作业去,别耽误我功夫。”
这对谭瞭平一些同龄孩子来说,是想也想不到的——他们的父母恨不得一天到晚把他们按在山间,地头。
不过,卫泠能上高中经济班的那个暑假,卫复生出了意外,过身了,以后他真不爱说话,别人问,冷清清回:“不好意思,我有事不方便带你。”
去到大学,他也交到朋友,大多因为教学任务相熟,偶尔聚聚餐,聊毕业,聊政策……也受到老师教授厚爱,在学海遨游,与一众谈笑风生,有那一刻,心里很快活。
那快活在他生活里算是墙岩乍花,以至于比之常人被放大数倍,时间久了,让他恍惚以为,过去了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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