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到为数不多醒着的患者时,她甚至稍微有些惊讶。
……事实上,如果不是荀臻提醒,身份信息也的确对得上,龚寒柔甚至并不确定那是任家过去的继承人。
瘦得脱了相的人面无血色,眼底青黑双目无神,但的确醒着。他一眼就认出了龚寒柔,几乎是跌跌撞撞冲过去,死死攥住了栏杆。
“让他们把我弄疯,求你,怎么疯都行,做梦也行。他们不是会催眠吗?让他们催眠我。”
那个人没有发现一旁的荀臻,定定盯住龚寒柔,眼球微凸,声音压得格外低:“求你,龚阿姨,让我死了也行,把我装进口袋扔到海里,让他们放过我……”
龚寒柔没有理会他这些胡言乱语,只是问他,那把吉他在了什么地方。
“他的神志清醒,但意识已经混乱了……他给自己编了一个故事,霜梅带着骆家那个孩子一起生活,那两个人每天都来折磨他。”
龚寒柔低声说:“我听了很寒心。”
不论任霜梅还是骆炽,都不像是骆家那位同样被收治在这个病区的夫人。即使是对一个人再失望、再遗憾,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他有时候记得那两个人都不在世了,有时候不记得。我问他要那把吉他,他就以为我是替骆炽来要。”
龚寒柔说:“没过多久……他忽然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喊,他没做错。”
“他说,他把吉他藏起来,不给骆炽是对的。”
龚寒柔低声说:“他说骆炽受不了这个打击,会抱着吉他昏过去,骆炽的身体很不好,这种刺激会让骆炽的病情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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