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刑部的会审大堂里出来,晏珽宗觉得身上的太子蟒袍上都沾着那伙文官的唾沫星子。
今晚被抓过来审的是程邛道的一个堂侄,审着审着竟同主审官们吵了起来。
无非也是他死人不死嘴,嚷嚷着嘲讽起今天的主审官葛士松是“门荫入仕”,其父还曾自乞做过康王生母朱贵妃的丧仪上的挽郎才求得官位;比不得他曾科举连中过明经、书判拔萃和制科三科,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
挽郎就是在皇帝或是后妃、皇子帝姬、皇孙们逝世后,给他们的丧仪上牵引灵柩唱挽歌的少年郎。
别看这职位还比不得翰林院的一个小小修撰来的清贵,但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只有贵族或是高官子弟才可为之,亦是他们可以不用参加科举而获得资格做官的途径之一。
平常官吏想要攒够和他们一样的资历,得在地方上熬上五六年也不止。
这便是清流和权贵的差距了。
时人多有不屑之。
只是因为这些挽郎他们侍奉的皇室中人,士人虽不屑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否则一不留神就叫人参了个藐视天家。
文清公丧仪上,皇帝也命挽郎们侍奉他灵柩牵引,这便是赐予他作为当朝皇后伯父的极大殊荣。
葛士松的祖母是本朝一位郡王的嫡长女。他也沾得上一点贵族的边。
未能科举入仕一直是葛士松心中的一块心病,如今叫程酂大剌剌说出来,葛士松的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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