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挺得笔直,神色庄重地伸出一条深碧的树枝,就保持着吊着这几大串扭曲的绿白色的滑稽姿势,一本正经地解释:“一群鬼祟可疑的贼徒闯入了殿下睡眠的场所,诡计多端的脑袋妄图贪占偎依的地方,但这些肮脏卑鄙的伎俩却瞒不过敏锐的鹰眼,而它们也注定得不到想得到的一切——”
他一路途经的地方,只要是有植物存在的,它们都很理所当然地将护卫他的安危视为己任,怀着近似于引以为荣的积极,自愿围起了看似疏散无害,其实戒备森严、杀机四伏的城邦。
阿多尼斯耐心地听着它强忍激动的陈述,时不时赞许地颔首,又温和地弯弯眉眼,完全不似尚未真正清醒过来的模样。
与沉默寡言的冥王做了数日旅伴,他也习惯了内容简明扼要的对话方式,而有死气森森的哈迪斯在旁,再热情大胆的花花草草也不敢上来示爱,冷不防地被这久违的繁词冗句击中,倒是有些头昏脑涨。
说来奇怪,他自从离开冥府后,不仅没有变回以前那样元气充沛,被午间的烈日一晒,反而更容易陷入忧郁的梦境,昏昏欲睡。
夜幕女神静谧的微笑,远比炽盛的日轮马车所散发的万丈光彩要叫他感到舒适。
在最初的难以置信后,他大致有了个猜想:或许这就是融合了带有冥府气息的神格的缘故吧。并不意味着他从此就需要避讳日光,只绝谈不上向往和喜爱,大概还淡淡地排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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